被这么一通吓唬,洛菀夕整个人都懵了,她脊背一阵阵发寒,心虚地看了一眼面前将她团团围住的兵士,立刻束手就擒道:“这位大人,贫道不是刺客!” 小头领却不听,直接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态度凶狠的朝她吼道:“别瞎嚷嚷!这什么地方轮得上你说话?” 洛菀夕趴在地上疼都来不及喊,就又被刀架住了脖子,她抬起头仍旧陪着笑向那禁军头领解释,“小道不说话您不就不知道我是谁了吗?” 可小头领并不听她的解释,甚至觉得她是在狡辩,大声朝她呵斥道:“这个时候还敢还嘴?深更半夜擅闯宫中禁地,本就是死罪,谁管你是谁?” 禁地?死罪? 洛菀夕吓的直喊冤枉,“可……贫道也不知道这是禁地啊!” “不知道就擅闯,岂不更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禁地死罪,我……” 啊对对对,照你这么说我怎么都该死! 洛菀夕憋了口气,本是想拿出拳头和这不讲理的小头领对峙一番,但看着对方的人数,她扳着指头藏在袖子里数了数。 欸,算了,小不忍,则乱大义。 毕竟就算她真那样干了,说不定也只会死的更快! 就在她觉得今天和这兵头说不清楚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他蹲下身看着她的脸向她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这密石园来?” 终于有个人肯听她说话了,洛菀夕激动的立马把头抬了起来,她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特地留心打量了他几眼,男人面如冠玉,眼若流星,头戴燕尾长冠,身着细鳞铠甲,这一看就是个大官呀! 洛菀夕决定要抓住这次给自己发声的机会,不过在发声前,她还是先瞟了一眼身旁拿刀的小头领,小心翼翼的向他征询意见,“长官问我,我可以说了吗?” 小头领晃了晃手中明晃晃的刀,语气还凶巴巴道:“统领问你,你还磨蹭什么?” 呃…… 好吧,拿刀的都是大爷,咱有素质咱不跟拿刀的讲理。 不过他晃刀的这两下,真是把洛菀夕给吓坏了,她多怕他刀柄没握稳,把刀晃进她脖子里。 她摸了摸脖子,赶紧老老实实一字一句的向那位统领交待,“我是承寿宫丽太妃请进宫为她医治眼睛的道人。今日晌午被太后宫里的傅小姐请去看病,回来时走岔了路才来到这里,还请这位大人明鉴,我确实不是什么刺客啊。” 她说的没有一句瞎话,头顶的男人却用一种审判的眼神端详起了她,半晌,才听他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你说你是为丽太妃医治眼睛的道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说着,他又微眯了眯眼,问她:“你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觉得好似在哪听过?” “贫……贫道的声音?” 这个问题倒是把洛菀夕给难倒了,她怎么知道这男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哪听过?既然是他觉得…… 难道这答案不该他自己想? 虽然洛菀夕觉得自己歪理很占理,但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调,她又没有主角视角,自然也不敢跟谁都不怕死的怼上一通,只能小心答道:“我跟统领大人也是头回见面……我的声音……嗯……天生就这样,或许大人是认识什么和我声音相似的人,这才觉得耳熟。别的……”她也实在帮他想不出答案了。” 男人不置一词的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他的想法,沉默着端详了洛菀夕片刻,他抬起手,朝着洛菀夕的脸伸了过来,这下把洛菀夕给搞慌了,心想,这怕不是遇上了什么高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假面要给她撕下来吧? 她忙把脸蹑向一边想躲开,可脖子旁的刀也向她逼了过来,冰冰凉凉的刀刃就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那感觉真是脖子里套绳子——想死。 想死,可不能真死,洛菀夕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趴在那,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手触上她假面的边缘…… 完了,死定了! 洛菀夕绝望的看着男人每一帧动作。 她明白,一旦被人发现她假面下的脸和皇榜上的通缉犯一模一样,不管找什么借口必然都说不清了。 怎么办? 勇敢的反抗? 拿命和刀比谁硬? 她会赌…… 刀赢。 可男人的手离她的脸越来越近了,洛菀夕的心也越揪越紧,再这样下去,怕是她人生最壮烈的一页就要交待在今晚了,为了有个防备,她将掩在袖中的手戒备成手刃的姿态,虽然平日她最不愿跟谁伤和气,但真要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刻,她也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