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里已凉意深重:“你当然已猜到,下手的是我叔侄!” 他身后一段沉默,然后无忧公子继续道:“如果你想要替她讨回个公道的话,我绝不会还手!” 康王孙这时已披衣而起,来到他身后,“所以沈哭如今的生死?” 仿佛没有料到他会首先开口问这个,欧阳无忧显然一愣,这才回道:“欧阳白既一招几乎将她毙命,他后来去对付的人当然就是沈哭,沈哭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呢?”康王孙叹息一声。 “但沈哭却绝不是无忧山庄带走的!”欧阳无忧的脸颊上突然又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本来自是希望你会适时出现,绝不让这两个人落在欧阳白的手上!” 康王孙的面色忽一尴尬,好在无忧公子很识懂人情,“但你既恰好没有适时赶来,本来空空荡荡的雪地中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而且这些黑衣人都是女人,她们抢走了沈哭!” 这一回,不但无忧山庄的少主人奇怪,连完颜康的脸上也露出奇怪的表情:“黑衣的女人?” “对,黑衣的女人,她们的武功当然都并不高,她们出现在欧阳白面前自然纯粹是送死,但她们的死法既果然惨烈,她们的来处自然更引人奇怪!”欧阳无忧喃喃道。 “她们的来处有什么奇怪?”康王孙追问道,他的胸口却已在急剧起伏,他是否已猜到一些东西。 “这些黑衣女人的黑斗篷内,穿的是宫装!”欧阳无忧冷冷道,“她们大概同你们金宫大内便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康王孙的胸口猛似为人一椎,那是不是因为欧阳无忧说的一番话正好应了他心中最不愿听到的一个事实。 “欧阳白既然知道她们来自大内,他当然有所顾忌,他原本还在犹豫,但是那些女人不计代价,好像疯了一样也要抢回沈哭,所以他不得不放手!”欧阳无忧道。 “因为他不知道沈哭曾经的身份,所以他绝对不能理解那些女人背后的主使者会对这群女人下怎样的命令!”康王孙这时冷冷道。 欧阳无忧笑,他没有再说话,他此刻也不想多说无用的话。 一个人无论在江湖中多么有名望,他也绝对不会胆大妄为到要跟一个朝廷,要与一国之力去对抗。 欧阳无忧忽然在一刻间明白,为何完颜康每每提及武功时,那种奇特的态度。 这个少年岂非早已看透这一点:什么才是真正的独霸天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他已不屑的东西,却还是他和欧阳白正在苦苦追索的东西。 欧阳无忧此刻的心思当然很复杂,很五味杂陈。 “但你那时候为何不告诉欧阳白真相,那样原本可以省却你们很多麻烦!”康王孙这时却道。 无忧公子于是翻翻眼皮,凉声笑出:“我又为何要告诉他,如果他杀了这些女人,燕京城里的人绝对不会怪罪于他,反而会感激他!”他又给自己倒了杯很冷的酒,“况且我那时候已替他杀了一个小姑娘,一个跟他无冤无仇,跟我也无冤无仇的小姑娘!” 康王孙怜悯地看着他,忽然抬手压下他手中的酒杯:“你没有杀她,也正因为你出手,她才能逃出半条性命!” 欧阳无忧自嘲一笑,推开完颜康的手,仍将那杯很寒很冷的酒喝了下去,也许他的心已冷,已不怕这更冷的酒去伤他的心。 他离开的时候,在他原本坐着的地方便放了一个赤红色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