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忙又加了一句:“当然,那也要在十二弟平安回来,去封地以后。” 二虎进来,神情紧张而又有些兴奋:“皇上,燕王派人送来密信。说是一定要当面呈给皇上。” 老朱一听立刻坐直了:“是不是老四找到老十二了?赶紧带进来。” 朱柏那逆子一向神出鬼没,而且既然知道朱樉对他不利,逃到北平当然更稳妥。 朱能风尘仆仆,进来给老朱行礼:“小人朱能是燕王手下侍卫,受燕王之命给皇上送加急密信。” 老朱:“快快快,拿信给咱,别啰嗦。” 朱能从衣兜里小心翼翼拿出个包裹的锦袋,一层层打开,露出一个信封。 老朱已经等不及了,起身劈手夺了,扯开端头,官牙总局首领的牌子就掉了出来。 老朱瞪着那牌子,一动不动。 朱标:“忙说父皇莫着急,先看看信再说。” 老朱看了他一眼。 他害怕,生怕朱棣说已经找到了朱柏的尸首,这个牌子就是证据。 朱标接过信,拿出两张纸,还没看,老朱又抢了过去。 老朱一手撑在桌面好让自己不倒下,一手捉住信。 这是朱棣和朱柏分别写的信。 朱柏的字,没人能仿造,所以错不了。 他匆匆扫了一遍,眼睛猛地睁大了,然后又细细看了一遍。 “逆子!” 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然后慢慢坐下了。 脚软得厉害,这会儿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他只想把朱柏拎过来狠狠打几下屁股。 可如果不是真的,那更吓人。朱柏回来的可能性更小。 所以他宁愿是真的。 只要那逆子要是能顺利回来,怎么样都好。 朱标接过信看了看,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只要他活着,李景隆也死不了了。 他对朱能说:“辛苦了,你们下去休息。” 朱能说:“还请皇上给个回信,我等好回去向燕王复命。” 朱标点头:“很好。你小小年纪,办事还挺妥当。稍等。” 他拿了一张纸,写了个“知道了”,然后盖了老朱的家书印章,找信封封好,递给朱能。 朱能接了信又小心翼翼放回锦袋收好,行礼退下去了。 朱标示意二虎关上门,把信递给他看。 老朱默默等二虎看完,说:“这件事,严格保密。咱会去告诉皇后和胡顺妃。再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了。怕有那不怀好意的人,故意谋害老十二。” 二虎和朱标拱手:“知道了。” 老朱对二虎说:“你叫人时刻留意各个边关,一旦发现老十二的踪影,即刻带回来,不要耽搁。”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那种想捉住朱柏打屁股的冲动又涌了出来。 二虎下去之后,老朱问朱标:“你怎么看?” 朱柏把腰牌送回来,交代另立首领的事,像是狠狠抽了朱标一个耳光:你想要官牙局,那就给你,我一点也不会犹豫。 这也逼着朱标向老朱证明自己对弟弟的友爱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拿到腰牌了,朱标就不再那么热衷于找朱柏了,那么不管之前表现出来多么爱护弟妹,看重手足情谊,就都成了笑话。 其实老朱刚得知朱柏失踪的时候,也怀疑是朱标指使的李景隆。 朱柏直接把腰牌交出来,似乎也在暗示这个:我不玩了,保命要紧。东西都给你。 朱标说:“先不着急另立官牙总局首领,等十二弟回来再说吧。” 虽然朱柏这几个月不在应天,却一直通过遍布全国的官牙局在处理事务,把指示传回总局再发下去。 而且朱柏把官牙局设计得很好,就算他完全不管,官牙局也能自己运转几个月不出问题。 所以从现在算起,也还有几个月的缓冲期。 老朱微微点头:“嗯。如今确实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李景隆的身份是没问题,但是德行和能力配不上。 老朱觉得自己丢了的一魂一魄在看了那封信以后,就都回来了。 这会儿心里安定平和多了,匆匆处理完重要奏折,把剩下的都留给朱标独自去处理,就赶紧去坤宁宫了。 他跟马皇后把这事一讲。 马皇后松了一口气:“老十二平安就好。” 然后她就坐下来发呆,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