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讥讽地一笑:“行啊,你要是能办成这一条,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朱柏轻轻一敲桌子:“好,你说话可算话。” 判官说:“君子一言九鼎。不过,你要是办不到,就别想走出瓜州城。” 朱柏冲张玉抬了抬下巴:“令尊令堂如今在何处,问问张大人就知道了。” 张玉一脸惊讶:卧槽,我怎么会知道?!你叫他问我,我一下子也编不出来。 判官也一愣,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张玉,顿了顿,问:“这位张大人大名是。” 张玉冷冷的回答:“大明亲军卫指挥使张玉。” 判官眼里闪着泪光,好一会儿才说:“张叔,我是李光。李和的儿子啊。你老了胖了好多,我竟然没认出您来。” 张玉惊讶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啊,你真是李光吗?” 李光说:“是。” 朱柏轻轻叹息: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还猜中了。张玉那晚上祭拜的,还真是判官的父母。 张玉扔了刀捉住李光:“你随你父亲去肃州的时候不过十三四岁。我曾多次托人照看你们,没想到你们……嘉峪关守将跟我说你也死了。还把你们埋在了一起。你竟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和跟他是老乡,情同手足,当年一起从元朝过来投奔老朱。 只是李和被派去做了徐达手下的副将参加北伐。 说起来也是李和点儿背,偏偏碰到了个不会打仗的脓包上司。 徐达的手下屡战屡败,后被老朱认定是诈降是北元的奸细,给斩了。 李和作为副将未能及时上报异常有通敌之嫌疑,连坐。 其实张玉觉得李和是冤枉的,只是当时他也自身难保,说话也没有分量,所以没法为李和说话。 如今当着朱柏的面,这些话,也不好说了。 李光狠狠擦了擦眼泪:“多得张大人托人照拂。只是家父郁结于胸,到了肃州后就感染疫病一病不起,不到几日就去了。家母也不幸染病,很快也追随家父去了。嘉峪关守将不找人给我们弄药防治,眼看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母亲死的那夜,我就带着一百多个还没发病的人逃了。我命大,九死一生活到了现在。” 想必那守将不敢报他带着一百多人逃跑的事,只对上面说这些人都死了。 张玉失声说:“我的好侄儿,你吃了多少苦啊,难怪长得这般瘦弱。” 李光听得他这一声,忍不住泪如雨下。 朱柏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出去了。 兀纳失里对朱柏拱手:“既然判官是张大人的故人,想来不会伤害殿下,那微臣也就先行离开去准备朝贡的事情了。” 朱柏点头:“好,本王回到嘉峪关,便写奏折给我父皇。我父皇应该不会不同意。” 他朝富贵伸手,富贵忙把他们带的丝绸等物拿过来。 朱柏说:“你来一趟还给本王带了和田玉和甜瓜,本王也不能叫你空手走。” 兀纳失里:“殿下真是周到,那臣就诚惶诚恐接受了。” 兀纳失里带着人走了。 门口只剩下了判官的人。 他们见人都走光了,判官还没出来,有些着急。 可是没有判官的命令又不敢冲进来,只能探头冲里面叫:“判官大人,你可还好。” 李光打开门,露了一下脸说:“我无事,你们先回去吧。” 他的手下看他眼眶红红好像哭过,心里直犯嘀咕:判官从嘉峪关跑出来的时候,胳膊上中了一箭,哼都不曾哼一声。 今儿是怎么了? 只是他们也不敢多问,留了两个人,其他人散了。 朱柏他们在外面喝茶聊天,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张玉和李光才从里面出来。 两个人眼睛都有些红肿。 朱柏他们默契地当没看到。 李光对朱柏拱手:“你答应我的事可算数。” 朱柏笑了笑:“算,当然算。就算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我也不会食言。再说,你把瓜州管得挺好的,我干嘛不用你,用别人。” 李光点头:“只是如今我名不正言不顺,以后也不想跟官府打交道。” 朱柏说:“这个简单,我在这里设一个官牙局,你来替我管,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吗?也不用通过官府。有银子大家赚。” 李光:“如此最好。” 次日,李光叫人备好水和干粮,带着人亲自送朱柏他们回去。 到了嘉峪关外五十里处,他停了下来,冲朱柏和张玉拱手:“几位,我只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