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应天城朱柏便和他的人快马加鞭。 一上午跑了一百五十多里,李景隆哪里试过这样,拼了命跑才能勉强跟上朱柏。 要不是怕马累着,每半个时辰歇一刻钟,朱柏能飞起来。 快到晌午,远远看见朱柏他们停下来进了官牙局驿站。 李景隆心里说:“阿弥陀佛,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他们到了驿站门口,也下马,可是大门紧闭,任他怎么叫也不开门。 李景隆气得在门口叫:“你们这些混账,竟然连本官都敢怠慢。” 这才有个卫兵从城墙上伸出头来:“不好意思,大人,皇上的旨意,此处只有官牙局的人才能进来。” 李景隆皱眉:“那本官去哪里?” 卫兵指了指旁边的客栈:“只要不是官牙局的人,不论官或民,都在客栈那边吃住。” 李景隆又羞又气,脸上涨的通红,转身悻悻进去了。 索性客栈里面,还可以点菜,也能炒的几个时鲜的山野小菜。 李景隆也就把不快抛在脑后了。 结果等到黄昏时,朱柏又早早到了投宿的驿站,压根不理李景隆,只管自己进了官牙局驿站那边,然后关紧大门。 李景隆也懒得去叫门自取其辱了,气呼呼进了隔壁的客栈。 他问客栈的小二:“这边跟那边可是一样的?” 小二笑了笑:“小人也没去过那边,不知。” 不可能! 你就跟你家王爷一样奸猾。 李景隆沉下脸坐下,叫小二只管捡好的上。 旁边有人笑:“这怕是第一次来官牙局客栈投宿的,竟然问这种问题。” 李景隆听这些人说了才知道,虽然只隔了一道围墙,那边是吃住都要好得多。 那边连马儿吃的都是六分草料,四分带壳的小米。 这边却只有草料。 不过呢客栈这边条件也不是不好,在路上能有这样的床和饭菜已经是很难得了。 李隆基心里直骂娘:这个小“阎王”果然不把我当自己人看。 跟朱柏打交道前,他总觉得自己是万人之上。 皇亲国戚,如果没有意外,以后还会世袭爵位。 跟朱柏打交道以后,每日自尊心都被打击。 虽然朱柏从未明说,却处处在告诉他:在我面前,你什么都不是。 李景隆十分心里不舒服,却没有办法,只能早早住下。 今日跑了三百多里路。 他这会儿停下来,他叫苦不迭,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屁股上磨出两个大血泡,腰也疼得不行。 脸上被风吹得起皮,眼睛直流眼泪。 亲兵忙去隔壁驿站那边讨要了一点跌打药粉来给李景隆敷上。 这些亲兵好些都是曾跟随李文忠打过仗的。 领头那个劝李景隆:“小爷,平日里短途坐在马背上骑没关系。可是这样长途奔袭就要踩着马磴子半蹲着,弯下腰,这样跑起来,迎风面积小。随着马的奔跑,身体还要随着马起伏而起伏,这样人和马都最省力。不然屁股和腰都受不了,还容易伤到尾椎骨。” 李景隆皱眉:“在马上蹲一天啊。” 其实教骑马的师父也教过他,只是他嫌累。而且之前出行,他骑马的时候少,坐马车的时候多。 领头说:“是啊,那样只是大腿小腿疼。” 肌肉酸痛比磨破皮关节受伤容易恢复,再说也不影响行动。 李景隆指着隔壁:“你们过去拿药,看见他们在干什么了吗?” 领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殿下好似跟他们在开会。” 李景隆皱眉:“给谁?” 又不是打仗。晚上要总结战术。 光顾着跑了,哪还需要开会? 领头说:“给驿站的站长开会。” 李景隆猛然意识到驿站是官牙局重要的组成部分。 要是没有驿站,官牙局南来北往运输货物,押运银两和传送文书就不会那么快捷安全。 朱柏要是真心想教他,不是应该主动把他叫过去吗? 李景隆咬牙想了一会儿:不行。明日我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住到驿站里去。 其实朱柏在听驿站站长汇报这一阵子的经营情况。 各驿站虽然有官牙局的补贴,可是隔壁的客栈在缴纳给总局一定费用后,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朱柏对入住率很关心。 站长说:“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