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外面问:“为什么不让本官进去。你们什么人,好大胆子,连本官都敢拦。” 老鸨忙跑上去:“哎呀,汪大人。真不好意思,今日本店来了个贵客包了场。要不您明日再来。” 朱柏歪头想了想:汪大人,莫不是那个前几年被李善长挤下来被贬到这里任参政的汪广洋? 老朱后来想招他回去,他都婉拒,说自己在这里受苦,为朝廷和皇上效忠。 老朱还很感动,说汪广洋真是老实人。 朱柏也觉得这家伙是个奇葩,连二品右丞相都不想当,宁肯窝在广州做一个三品参政。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广州太舒服了。油水足,事情少,青楼随便逛。 汪广洋骂骂咧咧推开老鸨进来:“让本官看看,在广东这里,哪个混蛋敢这么豪横。” 张玉刚好在里面吃饭,一看要起来阻止。 朱柏对他摇了摇头。 张玉又坐下了,暗暗叹气:啧啧,今晚有人要倒霉。 老鸨拉不住,可能也不想拉,大概是想着汪广洋要是能把这孩子吓走,倒是积了德了。 汪广洋冲到朱柏面前对美女们挥手:“让开,让开,平日里本官想见你们都得等,你们今日倒是很殷勤。让本官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所有美女们忙起身让开,露出朱柏。 朱柏似笑非笑看着汪广洋。 汪广洋腿一软,跪下了。 他想叫“殿下”却被朱柏冷冷眼波一扫,只能又咽了回去。 朱柏说:“汪大人,要不咱们一起?!” 十三个承宣布政司的诸位大人心里都敞亮得很。 老朱说什么让朱柏下来玩玩顺便巡查官牙局,其实就是替他来检阅工作的。 不然怎么会朱柏到哪里,哪里的官就被整顿一遍?! 汪广洋逛青楼不是罪,可是刚才骂骂咧咧就犯大忌了。 再说,谁又能真的保证自己无懈可击? 要是得罪了朱柏,朱柏想从他身上找点过错出来,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汪广洋面如死灰,擦着汗:“是臣唐突了。臣告退。” 朱柏一看他这样,越发想戏弄他一下:“来嘛,来嘛一起玩嘛。本王请你。” 汪广洋说:“不不不,臣是来检阅民风的。这一条街还没检阅完。” 检阅个屁的民风,分明是来检阅头牌的身体的。 朱柏暗暗在心里骂,也不拆穿他,只说:“那行吧。大人接着忙吧。” 汪广洋如获大赦,忙行礼,然后走了。 真是来得甚猛,去得更快。 老鸨和头牌越发惊诧。 堂堂三品大员都如此恭敬惶恐。 这个小孩什么来头? 朱柏一拍手:“哎呀,姐姐们,别管那个糟老头子了。我们接着划拳。接着奏乐接着乐。” 广州府没有宵禁。 朱柏玩到快子时,都不肯走。 张玉看不下去,过来说:“殿下,你该回去睡觉了。不然明早起来要黑眼圈了。” 反正能玩的就这些了,再进一步,朱柏现在也干不了了。 朱柏叹了一口气:“那美女们,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美女们摆手:“小公子再来。” 朱柏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放在桌上,然后起身扬长而去。 卫兵们簇拥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头牌小声说:“昨日有个客人说湘王来了广州府。这莫不就是湘王?” 老鸨一拍巴掌:“哎呀,可不是吗?好险,我们差点得罪了王爷。” ----- 朱柏回去倒头就睡,早上等楼下官牙局人多起来的时候,他才打扮成小公子跟打扮成客商的张玉他们一起从牙行的后门出来,上了马车直奔城东。 负责跟踪朱柏的卫兵昨晚上累得够呛,以为朱柏没那么早起来,所以压根不知道朱柏已经出来了。 城东相比城西凋敝许多,朱柏身边只带着富贵,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张玉他们远远跟在后面。 几个士兵从街尾走过来。 街上原本不多的卖货小贩们也惊慌地收拾东西,挑着担子跑了。 朱柏暗暗咂嘴:啧啧啧,看来名不虚传。百姓们都被吓成这样。 难怪我那二级官牙司开不起来。 就算是开了,士兵也会日日上门敲诈勒索,侵扰客商。 那士兵果然大摇大摆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