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他们个个面露惊讶,却没出声也没动。 朱柏等那四张纸烧成灰烬,才对徐辉祖说:“认真听我说,一个字也别漏,立刻派人去把别院,你添置的所有东西都拿走。然后,我们回牙行跟那人对峙。你要一口咬定不知道那家房主是谁,占了那个空屋而已,也没有什么私下交易。朝廷把新律法颁布下来后,你就退出来了。” 徐辉祖心疼那几百两银子打了水漂,没出声。 朱标劝他:“你就当租了这院子数年,也不亏。” 徐辉祖却只能说:“万一哪一天房主回来指证揭发我如何是好?” 朱柏淡淡望着他,眼里是无奈和鄙视:我说未来的首辅,你脑子真的这么不好吗? 徐辉祖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私自交易买卖同罪。他不承认交易,那个屋主就等于白白得了几百两银子,不会蠢到非要来找死。 徐辉祖忙拱手:“臣遵命。” 几个人又回到官牙局,把那人从里面提了出来。 那人一口咬定徐辉祖私下交易。 徐辉祖按照朱柏说的咬死不松口。 朱柏听那人反反复复只说自己亲眼见到,笃定他没有别的证据了,便凉凉地说:“你这奸佞小人,诬告朝廷大员,知错吗?” 就算徐辉祖不冤枉,这个人也不是好人。 为了几十两银子,出卖两个朋友。 若是罪名成立,徐辉祖和卖家都要倒大霉。 那人冷笑:“徐大人不只是在京城私下交易。在别的府州大大小小宅邸十几个,都是私下买卖没有办官契。各位殿下若是有心想查,怎么会查不到证据。不过还是那句话,官官相护罢了。” 朱柏他们三个暗暗吃惊,看了一眼徐辉祖。 徐辉祖故作镇定指着那人:“你少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看来是真的了。 朱标越发生气:这家伙竟然这么不老实。我们仨兄弟这么费心费力在救他,他还想瞒天过海。 他知道徐辉祖有几分本事,年纪轻轻就把偌大徐府管理得井井有条。 可是他再有本事,短短几年也赚不来十几个宅院。其中奥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如今就算不查他私下买卖宅院这件事,查个贪腐也够他喝一壶了。 不管了!也管不了。 朱棣眼里已经有杀气了。 那人冷笑:“这一个宅邸卖家找不到,难道那十几个宅地的卖家都找不到吗?” 徐辉祖一时语塞,见朱标脸色冷淡,不理不睬,也慌了。 当初就是怕人说闲话才不办官契,如今他买宅地的银子是自己赚的,也说不清楚了。 徐辉祖跪下:“臣冤枉。” 朱棣抿嘴,望向朱柏:毕竟是徐长英的亲哥。他这会儿就算想亲手把徐辉祖撕成碎片,也只能忍着脾气救他。 朱柏对朱标说:“诶,大哥,徐大人刚才不是说要把所有宅邸都捐给朝廷做廉租房和福利院吗?” 朱标愣在那里。 朱柏见他没反应过来只能又问朱棣:“四哥也听见了,对吧。” 朱棣立刻明白了,看了一眼徐辉祖:“是,方才说的话。徐大人还认吗?” 徐辉祖咬牙,垂头:“认。” 还能怎么样,只能破财消灾了。 朱柏说:“徐大人高风亮节,愿意捐出十几套宅子支持朝廷新颁布的政策。朝廷自然有义务配合徐大人办理相关手续。既然房产都已经是朝廷的了,之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朱标这才明白过来,点头:“不错。” 这样两全其美。 徐辉祖不用挨罚,他们也不用为难了,百姓和朝廷还受益。 那人慌了:“你们怎么能这样?!” 朱柏歪头看着他:“那你,还是诬告。” 那人瘫坐在地上,本来只是想赚点告密的钱,没想到偷鸡不着蚀把米。 朱柏说:“你只要说出谁指使你的。本王就不追究你的责任,放了你。” 那人怯怯看了一眼朱标他们。 朱标说:“本殿可以保证,只要你说实话。我们三个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那人才说:“是李大才李大人,叫我这么做的。” 朱棣眯眼:“胡说,李大才哪有这等智谋。” 那人磕头:“真的是李大才,小人不敢说谎。” 朱柏问:“你有证据吗?” 那人想了想,回答:“没有。是李大才大人口头授意,当时旁边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