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凤阳,让朱棣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中都”的简陋。 这一次是他自己带着几个弟弟去,一切都要靠自己。 所以这会儿他带着人上街市上买东西去了。 刚出皇城,就觉得有人跟着他们。 朱棣不动声色,带着人进了一个小巷。 那人不知所以跟着进来,才发现是个死胡同。 朱棣站在尽头背手淡淡望着他。 身边和墙头立着的侍卫,个个拉满弓,箭指着尾随之人。 朱棣冷冷地说:“哪里来的刁民,好大的胆子!连本王,你都敢跟踪。” 他虽年纪不大,在朝在野却都已经有了心冷手硬,心思缜密的名声。 所以想要给他挖坑的人,都只敢绕到朱柏和朱橚身上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冲着他来。 那人被十几支箭指着,却毫不惊慌,拜倒在地,嘴里大呼:“燕王。您已经忘了贫僧了吗?” 朱棣仔细打量了一下,才点:“哦,原来是灵谷寺的道衍方丈。” 道衍磕头:“燕王还记得贫僧,贫僧就算是即刻死去,也值了。” 他上次冒死换来了老朱启用僧官,结果最后竟然因为长得太难看,被老朱直接从名单里剔除了。 他不甘心,后来又多次上折子向老朱表明心意。 可惜老朱都不予理睬。 这些事,朱棣也知道,这会儿心里已经大概知道他要干什么。 别的僧人都巴不得远离朝堂,修为清净。 这个和尚却如此热衷仕途,真是挺奇怪的。 朱棣不动声色,不紧不慢走过去,把道衍扶了起来:“大师不必多礼。你我也算有一面之缘,若是有话跟本王说便直说,这样尾随本王容易被误伤。” 道衍叹息:“燕王政务繁忙,身居深宫,道衍人微言轻,实在是拜见无门。况且燕王明日就要去中都。贫僧怕再不跟燕王说几句要紧的话,又要等上数年。” 朱棣微微点头:“好,你说。” 道衍看了看左右。 朱棣对侍卫统领说:“你们去巷子口等着。” 等侍卫们走远了,道衍才说:“殿下处境危险啊。” 朱棣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他极其讨厌别人装神弄鬼,危言耸听。 “不止是贫僧看出殿下有帝王之气。”道衍压低了声音,“上次天界寺那个被射杀的小和尚,明显是某人专为殿下挖的坑。幸好殿下不曾上当。” 所谓的帝王之气,只是能力和身份的综合考量。 细数老朱的儿子,只有朱棣有这个能力而且迫切需要往上进一步。 更别说,现在他如今还多了徐达和朱柏的支持,又多了许多胜算。 燕地苦寒是不错,可是也天高皇帝远。 为了让朱棣守好北关,老朱必须让他有自己的兵。 因此,朱棣只要一去燕地,就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再无约束。 相比而言,朱标看着众人拥戴,其实危险得很。 因为他没有狼性! 环绕着他的兄弟个个如狼似虎,他却像羔羊一样温良柔善…… 朱棣微微挑眉,假装没听到“帝王之气”这大逆不道的话,只问:“什么坑?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其实那小和尚也曾拦住他,说送他一顶白帽子。 朱棣当时暴怒,本想直接绑了和尚押送官府。 可是思来想去,这和尚要是见了官倒打一耙,他反倒说不清楚了。 所以,他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这疯和尚,再胡言乱语,本王就要判你个谋逆,诛你九族。” 把那和尚吓跑了就算了。 结果没过几日,那和尚便被朱樉射杀在天界寺。 他想想有些后怕:这和尚原来是每个王爷都试试。幸好他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 这会儿道衍再提这事,朱棣有点紧张,心中杀机隐动。 道衍说:“虽然殿下回答的滴水不漏,可是有心人若是非要往殿下身上泼脏水,进谗言,次数多了,也难保皇上和太子不会动摇。” 朱棣眯眼望着他:“大胆妖僧。你煞费苦心见本王一面,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子兄弟的关系?” 道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其实不用贫僧多嘴,殿下如此聪明,心里也是明白的。” 朱棣冷冷地说:“知道自己多嘴就好了。” 道衍低声说:“皇上临时改变心意,不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