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骑在马上,眉目肃重,喧嚣的风卷着点点雨水砸在她的脸上,她却毫无退意。 眼前只有与裴少煊相识、相知、相处的画面。 孟府近在眼前,她勒紧缰绳,轻松跃起下了马。 “六、六皇妃!”孟子墨惊讶地唤道。 孟子墨没想到被洪水冲走后的姜云舒,还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 姜云舒斜了他一眼,“裴少煊可在府里?” “在。”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云舒紧绷的神经送了送,便把手中的人缰绳塞到孟子墨手里,头也不回地朝着先前的院子走了过去。 孟子墨看着手中多出的缰绳,还是没缓过神来。 孟府里依旧与姜云舒在时差别不大,除了有些翻新的痕迹,但路径仍然没有改变。 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就来到了房门前,紧锁的房门令她突感不妙。 裴少煊…… 姜云舒咬紧牙关,一个助力撞破了房门。 “嘭!” 门闩也应声倒地,她来不及管这些,直觉引领着她冲向了床榻上,眼前的一幕让她停下脚步。 那张熟悉又期盼的面孔,如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甚至发乌,两颊已经凹了下去,空洞无神的双眼没有了昔日的光彩。 姜云舒 心中还抱有侥幸,“这肯定不是他,只是有七八分相似而已……” “说不准是阿七他们心善,救了回来,肯定不是他……”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不停地向后退去。 “殿下,又该吃药了。” 白露的声音? 殿下...... 姜云舒想明白了什么,脚步变得踉跄,她转过身,几乎是扑到白露身边。 白露身形一歪,端来的药撒出来了些许,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姜云舒她没好气,“卑职还以为五公主在姜国舍不得回来了!” 姜云舒听出来白露言语里的讥讽,但现下她不想追究那些。 她有些执拗地扯着白露,一个劲地说道:“床上的人不是裴少煊,他不是裴少煊对不对!” “你说啊!” 她看着白露冷漠的神情,白露不语,没有否认。 姜云舒慌了神,再一次看向床上虚脱到不像人的男子。 他,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裴少煊? 白露冷漠地放好手中的药,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压抑已久的怒火和憎恨在此刻全部宣泄在她身上。 “他就是六皇子,你口中的裴少煊,你拜过堂的夫君!” 姜云舒马尾散乱在肩上,明亮的眸子在此刻染上雾蒙蒙的灰。 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怎么突生这么多的变故! 姜云舒不死心,她昂起头,不惧白露投来的眼刀,“他为什么变成这样,我要知道全部。” 如果说翠竹大意也罢了,但还有阿七、白露。 像裴少煊那般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 白露冷笑道:“这事还得从六皇妃离开那日说起!” “白露!” 唤白露名字的人嗓音沙哑,姜云舒一度以为是个老人家闯进了屋内。 姜云舒泛起愧疚,她看向裴少煊,只见他怒目圆睁盯着白露,像是在警告白露不要继续往下说。 她走上前,顶着红眼握住裴少煊的双手,“让白露说吧,我想知道一切。” 两人僵持了半晌,最终裴少煊合上眼,算是默许了姜云舒所说的话。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姜云舒叹了口气,她抚摸着裴少煊粗糙没有光滑的脸庞,这样犹如死人般的少年,谁能想到他以前那么光鲜亮丽,站在那里就吸引人的目光。 白露厌恶地看她摸自己的主子,白露捏紧双拳,视线望向远处。 “在你离开的时候,殿下跳下水后河流湍急,差点丢 了性命,阿七和我费力救殿下上来,殿下开始没日没夜高烧,原以为只是着凉,过几日便好了,谁知殿下每况愈下,现在...现在......” 白露不忍地看了一眼裴少煊,声音变得哽咽,“现在只能够依靠楼里的奇药吊着最后一丝气息。” 最后一丝气息? 姜云舒不敢相信,她宁愿这是白露为了惩罚自己,故意捏造出来的话,可她无论怎么在白露的脸上寻找不一样的地方,却都无所收获。 白露说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