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不许无礼,本宫的人还不需你来管。” 裴少煊脸上弥漫着一层阴云,语气自带威严。 阿七手上动作一滞,转身向姜云舒毕恭毕敬道歉,“抱歉皇妃,阿七只是过于担心六皇子,请您原谅。” 他弯着身子,若不得到姜云舒允肯,仿佛不会起身。 姜云舒静默了一会儿,算是对阿七的惩戒,“先救你家殿下吧。” 阿七直起身,又继续为裴少煊处理伤口。 姜云舒看见他的伤口,已经和布料黏合在一起,血肉模糊的不像样。 可她记得,没有人对裴少煊动手,唯一的一次是霍逐风把他丢在地上。 “在下中的慢性毒,有抑制伤口愈合的功能,愈演愈烈,变成了现在这样。” 强撑精神的裴少煊,和困惑的姜云舒搭起话。 仿佛这样,他能够好受些。 姜云舒看着眉宇间夹杂病气的他,发丝湿漉漉紧贴在额间、鬓角。 她就想好好教训下裴少煊,让他明白身体健康才是第一。 似乎想到什么,她转身走到屏风后面。 裴少煊视野里不见姜云舒,眸子透着慌张,再是失落,最终回归平常。 湿润的帕子贴上裴少煊的脸颊,紧接着,一颗蜜饯塞在他的 口里。 裴少煊惊讶地抬眼,唇角再次微微扬起。 见他不说话,姜云舒还以为是他不满意,开口解释道:“现下方便入口的只有这些,甜食能让人忘记痛苦,吃一点还能恢复体力。” 说罢,姜云舒一寸寸,仔仔细细擦拭起他的脸庞,又塞了颗蜜饯给他。 硬是把裴少煊,变成了一只藏食的松鼠。 瞧着这副可爱的模样,姜云舒不忍笑出声,“还挺适合你的,圆滚滚。” 她轻轻捏起了一把,分散着裴少煊的注意力。 “殿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今夜需要让殿下辛苦下,趴着睡一夜。” “嗯,今夜你在外面守一夜,要是有人接着闹婚的名头,就让他想好,出了任何事,本宫可都要记在他的头上。” 阿七点头应下,退出了屋内,关好门,又做起裴少煊门口的守卫。 “明日还要进宫拜见,我们今夜早些睡。” 姜云舒说完就要起身,手腕感到温热的温度。 那人望着自己,盈盈一笑道:“殿下是不是忘了,我们还需喝交杯酒,揭红盖头。” 姜云舒未加思考,当即拒绝,“如今你的身体不宜喝酒,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六皇子何必当真,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 最后一段话,与其是说给裴少煊,不如说是给她自己。 裴少煊没有气馁,仍然拽着她,他低下声音继续说道:“那殿下与在下以茶代酒,既然是演戏,不如做足了,要是让人瞧出破绽,岂不是不妙?” 垂下头的姜云舒,扫视着面前的男人,两人视线交汇,他的情绪道不清看不明。 在寂静且长久的对视中,她不禁呼出一口浊气,指尖在裴少煊掌间,不自觉的微微蜷缩,像是一种妥协。 姜云舒点点头,愿意配合裴少煊演完这场戏。 她将茶水倒满酒杯,相似的颜色,竟然一时间分不清是酒,还是茶。 晦暗不明的情绪,在她眼底停留一瞬,眨眼间没了踪影。 两人手腕相交,饮下了略微苦涩的茶水。 姜云舒放好酒杯,将玉如意递给裴少煊,不经意的触摸,变得像一股电流,从指尖顺着血液来到心脏处。 她擦了擦唇边莫虚无的水渍,催促道:“快开始吧。” 屋内微弱的烛光,昏昏暗暗,薄薄的红纱下隐约能看见姜云舒的秀脸。 裴少煊的动作缓慢,看着玉如意逐渐向自己靠近,跳动的心脏越加用力。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心跳声裴少煊是不是也 听见了。 随着玉如意的挑下,掩藏在红纱下的面容展露在裴少煊面前。 是一张因他而红透的鹅蛋脸,薄薄的唇上还挂着垂涎欲滴的茶水,指间不听使唤地放了上去。 面对裴少煊的直视,姜云舒一时间有些害羞,她向后倾斜,素手抵在唇边。 佳人美颜,欲说还休之态。 裴少煊喉结微动,晃动的烛火将姜云舒照影进他的双眸,他俯身向前,声音沙哑,“殿下,向在下靠近些。” 在裴少煊的牵引下,姜云舒由他带着,凑到了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