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秋老虎耍尽了威风黯然退场,风里便带上了寒意。 一夜之间,树叶黄了大半,风一吹,便打着旋落到地上。 江扶月早起,看着谷雨把昨日备好的衣裳收进柜子里,转而换了一身秋衣出来。 “咱们这京城的天气可真是的,说冷就冷了,”谷雨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新找出来的衣裳朝江扶月走去,“要不奴婢这几天就吩咐下去,把东边的暖阁收拾出来吧,估计再过不久就要用上了。” 江扶月点点头,终于舍得离开被窝:“你安排吧。” 秋衣繁琐,光是里衣就好几件,再穿上一件暖白色立领长袄并湘妃色织金马面裙,今日没风,便搭了一件淡红色云肩,这才算完。 穿好衣裳,又去梳妆,用去的时间比先前多出一半来。 在屋里,江扶月还不习惯穿这么多,觉得笨重,伸不开手,结果刚一出门,扑面而来的冷意便瞬间让她接受了自己这身打扮。 “夫人,不冷吧?”谷雨担忧地看着她,“要不咱们回去把云肩换成披风再出来?” “不必,”江扶月摇了摇头,“只是一时还不习惯罢了。” 冷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江扶月去了饭厅落座,一顿饭吃完,江扶摇还没来。 直到江扶月都吃完走了,才见江扶摇刚刚穿好衣裳出来。 想必是骤然降温,早上起不来吧。 江扶月扫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们二人先前生了误会,江扶月懒得解释,于是关系愈发疏远起来,哪怕见了面也不多说一句话。 江扶月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反而觉得省事儿。 她抬步去了茶室,看了一圈,最后叫谷雨把窗台上放着的盆栽拿过来了。 她拿起剪子,在枝叶上来回比划着。 “夫人,天冷了,今年还没有给两位公子做秋衣呢。”惊蛰提醒道。 往年,江扶月总是早早儿的就把两位公子的秋衣备下了,今年却一直没有动静,惊蛰不由得怀疑江扶月是把这事儿忘了。 秋衣是赶不及了,但还有冬衣啊。 “唔……”江扶月这才想起还有这件事,“有云姨娘和柔姨娘操心,这种小事儿,咱们以后不用管了。” 以前她张罗着给顾辽和顾枫做的衣裳,可从来没见二人穿过。 “是。”惊蛰点了点头。 谷雨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过来,道:“奴婢听说,近来老夫人张罗着要送两位公子去国学呢,刘妈妈在外头腿都快跑断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打点好关系。”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着手泡茶。 说起这件事,江扶月脸上突然现出一抹有些诡异的笑。 以她对老夫人的了解,想来老夫人找的应该是京城里最好的国学,文宣。 既然是京城里最好的国学,这门槛自然不是一般的高,入学是需要考试的,而且标准相当严苛。 背书和词义这两关,顾辽估计没什么问题,顾枫却悬得很,当然,兄弟二人最大的问题还是那一手字。 前世,兄弟俩跟着名师启蒙,面对文宣的入学考试时还显得有些局促,这一世…… 老夫人要是知道自己最骄傲的两个孙子,被自己找来的人耽误到了连入学考试都过不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得多精彩。 光是想想,江扶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惊蛰和谷雨面面相觑一番,谷雨直接把手贴到了江扶月额头上,担忧地道:“夫人,您没事儿吧,昨儿夜里没盖好被子吗?” 江扶月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谷雨嘿嘿一笑,老老实实地把手收了回来。 —— 又过了几日,刘妈妈突然过来了,说老夫人有要事请江扶月过去一趟。 刘妈妈亲自过来了,江扶月就没有多问,起身跟过去了。 到了松寿院,她刚刚落座,刘妈妈就端来了热茶:“夫人暖暖手。” 老夫人坐在首位,看向江扶月的目光里满是满意:“如今,你倒是越来越会打扮了。” 跟江家说亲的时候,江柏生说自己这个女儿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好颜色,如今看来,才知所言不虚。 江扶月敛眉垂目:“闲来无事,便琢磨琢磨罢了。” 老夫人点点头:“你年纪轻,多穿一些亮色才好看,我看你如今的打扮就很好,回头,我叫翊儿去你那,你们是夫妻,有些事情也该办了。” 江扶月乖顺地点点头:“是。” 反正她那院子里有足足五个练武的丫鬟,保管安远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