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行入府衙正堂,空无一人。
沈传并未作片刻停留,脚下步子一转,就进了里间。
一把推开里间的门,一股酒臭混合着一股油腻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传不由得皱了皱眉。
又往里头走了几步,绕过屏风,便见着一个身材肥硕的男子倒在榻上,他满面通红,下半张脸满是油光。
小几上被油光发亮的荤菜占满,边上还堆着几坛子已经被喝空了的酒坛。
喝酒吃肉,真是畅快。
沈传目光一寒。
榻上的那人显然已经醉得神志不清,见着来人,甚至连那人的长相模样都没看清,便胖手一挥,吆喝道:“酒!倒酒!傻站着干什么?!”
这时,陈近轩拎着那两个衙役进来了。
两个衙役此时已经恢复了清醒,也知道这二人身份不凡,此时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被陈近轩放开以后,二人腿一软,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们这儿的知府大人?”沈传的目光落在那肥硕男人身上,语气冷得掉渣。
那两个衙役哆哆嗦嗦地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
见状,陈近轩直接抬手,一巴掌就拍在了二人的后脑勺上:“问你们呢!说话!”
两个衙役本来在地上瘫坐着,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得往前一扑,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是、是!”
“这位是我们的卫知府……”
卫知府叫了几声倒酒,见没人搭理他,便抱着隐囊哭了起来:“你说说,本官可是知府!莺莺怎么就不愿意与我过夜呢?我的莺莺,莺莺啊——”
见他这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的模样,陈近轩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本来就丑,现在更是没眼看了。
沈传却是面色如常,他弯身拿起一个酒坛,抬步朝卫知府走去。
见状,陈近轩又把目光移了过去。
本来以为沈传当真是要亲手给卫知府倒酒,却没想沈传的手一抬一落,酒坛子直接落在卫知府头上,砸了个满头开花。
酒坛子里还剩了一些酒水,洒了卫知府一头一身。
短暂的呆滞过后,卫知府直接暴起,抬手就要去抓沈传。
陈近轩却早有防备,一步就拦到了沈传身前,伸手扣住卫知府的手腕,再一转,直接把卫知府手腕的关节给卸了下来。
“我说你一个文人,又没有武功,一天天的怎么那么横呢!”陈近轩不由得抱怨道,“方才我要是晚了一步,你不得被他一巴掌打个半死啊!”
这卫知府看着膘肥体壮,反观沈传呢,虽然看着高大,但毕竟只是个文人,身上能有多少力气?
而且,陈近轩可没忘记自己接到的那封圣旨。
圣旨上说,要是沈传出了意外,他就得受罚!
受罚哎!
挨板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近轩心里思绪不停,正欲再开口说沈传两句,让他日后,至少这几天行事当心一些的时候,沈传手腕一转,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刃。
他将短刃拿在手里,利索地把玩了几下,如臂使指。
“我倒也没有时时都指望你。”沈传一边说着,一边又一转手腕,将短刃收回了袖中。
陈近轩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说好的文人呢!
所谓文人,难道不应该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吗?!
眼前这个能把一柄短刃玩出花来的人,是怎么能被称为文人的!
就刚刚那股利索劲儿,等闲人谁能近得了他的身啊?
这怎么看也不是个需要保护的人啊!
沈传扫了他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但是沈传并未解释什么,而是又转头看向卫知府。
卫知府这会儿正捂着手腕满地打滚。
他满脸都泛着光,几乎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荤菜的油,亦或是鼻涕眼泪。
沈传也不打算分清,只转头看向陈近轩:“想个法子让他安静。”
他来这儿一趟是有正事要办的,也不是为了听卫知府哀嚎惨叫的。
陈近轩点点头,上前一脚就踏在了卫知府身上,一手拎起他的手腕,顺顺当当地把关节给接上了:“闭嘴!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胆敢反抗,当场就把你胳膊腿先卸了!”
手腕上的剧痛终于得以缓解,卫知府的酒劲也醒了。
看着这气势明显不凡的两人,卫知府自然不敢妄动,缩着脖子点了点头:“是、是!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沈传转身就往外走:“带来。”
这屋里的味道实在是难闻至极,他本就喜净,此时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陈近轩一手拎起卫知府,便抬步跟上沈传的步子。
两个衙役早在沈传转身的时候就已经连爬带滚地躲到了一旁,生怕碍着沈传的路。
此时,见陈近轩也走了,二人对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
“咱们这是……安全了吧……”
“安全了安全了……”
二人终于安心地彻底瘫倒在地。
外头,沈传走到正堂才停住步子。
陈近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