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何娘子被这两巴掌打懵了,就连其余围观的众人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谷雨却已经亮开嗓子,破口大骂了:“这一路上,我们家姑娘是不想与你起争执,徒增麻烦罢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蹬鼻子上脸,如今竟然还在背地里敢说我家姑娘的不是!真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你个长舌妇,要是再敢说,仔细我叫人拔了你的舌头!”
被这么一吼,何娘子也反应了过来。
然而,她下意识的反应不是骂回去,而是满脸惊恐,活像是见了鬼一般,下意识地往身边丫鬟的身后躲,嘴里还嚷嚷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
嚷完,她竟然抱着头往地上一蹲,小声呜咽起来,表情十分惊恐。
见她这样,谷雨顿时更气了:“你装什么装!你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的下场!你说了一路,我打你两巴掌还轻了呢!”
“太过分了!”一群小丫鬟不知道何娘子这一路上是什么样的表现,只见谷雨上来就是两巴掌,顿时都替何娘子不值。
“就算是姑娘的人,也不必因为几句口舌之争,上来就打人吧!亏姑娘还是京城来的人,身边的下人都这样,主子能是什么好人!”
“就是!我们何娘子说你们两句怎么了!看你如此跋扈的样子,就知道何娘子没冤了你们!”
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群情激奋。
谷雨也不恼,反而笑着捏了捏拳头:“别以为你们年纪小,我就不揍你们了!再敢语出不敬,小心把你们也打成猪头!”
她这话一出口,小丫鬟们个个面露惊恐,果然都不敢说话了。
见小丫鬟们老实了,谷雨懒得再与她们计较,而是潇洒地一甩头,转身就走,白露也抬步跟上。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又纷纷转身去安慰何娘子。
这厢,看着谷雨兴冲冲地回来,江扶月不由得失笑:“你这气势倒是不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上战场打仗去呢!”
谷雨嘿嘿一笑。
一旁的惊蛰眉头微皱,担忧地道:“可是姑娘,咱们这么做,那些人当着咱们的面不会再说什么,可是私底下,恐怕还是会议论呀。”
而且经此一事,估计她们只会把话说的更难听。
“管她们呢,”江扶月却毫不在意,“反正有了何娘子那一番话,她们对我的印象也不好,再差又能差到哪去,随她们去吧,只要我眼前落个清净就行。”
她没有天大的神通,管不住每个人的嘴,所以无所谓了。
反正她又不跟那些丫头们朝夕相处。
江扶月想了想,转头看向一言未发的周娘子:“娘子,那些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依我看,还是把她们看管起来得好。”
周娘子微微一怔。
也是。
何娘子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尤其是这几年,她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得不防。
于是周娘子连忙点头:“姑娘放心,我这就派人,把她们关在一处院子里,再叫人好生看管。”
说完,周娘子便匆匆离去。
江扶月则是又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还是没走到头,干脆就原路返回了。
——
那厢,周婉已经进了启城,也顺利见到了刘伯华。
刘府的规模一点都不比周府的差,而且此处还摆放着诸多奇珍异宝和名家字画,显然主人家品味极高,也财大气粗得很,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偏远之地的宅子。
刘伯华身高八尺,身着一袭黑衣,从外表看,竟是个丰神俊秀、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
“婉儿姑娘来了,快快请坐,”刘伯华客气道,“此时时辰尚早……来人,给婉儿姑娘上一盏金骏眉,配一碟子酸枣糕上来。”
下人的动作极为麻利,厅里二人例行寒暄几句的功夫,就已经按照刘伯华的吩咐把东西都端上来了。
“刘公子还真是讲究。”周婉看着面前摆的茶点,语气意味深长。
“甜配绿,酸配红,这吃喝一道上的讲究啊,可多了去了,”刘伯华笑着,深邃的目光从周婉身上扫过,带着一些惋惜,“只可惜,婉儿姑娘对此道不感兴趣,不能与刘某尽情谈论,实在是遗憾啊!”
周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如今外头的百姓都有人举家搬迁,刘公子还有心思在这儿甜配绿,酸配红,这份心性也实在非常人可及的了。”
“婉儿姑娘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刘伯华脸上显起一抹舒朗的笑意,“刘某只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没有济世的觉悟有什么奇怪的?
再说了,刘某又不是把那些粮食都占为己有,刘某不也大方地把粮食分享出去了吗?那群人买不起,刘某能有什么办法?”
听着他这番话,周婉只觉得心里泛起一阵阵恶心。
“罢了,婉儿姑娘和周娘子气质高洁,不能与我等小人共情也是情理之中的,”刘伯华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只是不知,婉儿姑娘特意走一趟,是为了什么?”
见他主动提起正事,周婉便顺着他的话,将银票从袖中取了出来,在手上展开,远远地给刘伯华看了一眼。
看见上头千两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