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看着她,有些头疼。
且不说这宅子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于她而言意义非凡,退一步说,谁也不希望自己家宅子里死人啊!
就在江扶月暗自苦恼,想着该怎么把人劝下来的时候,一道破风声突然响起,一枚石子直直打在江扶摇的手腕上。
江扶摇痛呼一声,手一软,短刀应声落地。
白露和寒露瞅准时机,几步就跨到了江扶摇身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谷雨也连忙上前,将那柄短刀收在了自己手里,离江扶摇远远的。
“带出去。”
白露和寒露得令,押着江扶摇就出了门,时一也上前拉着锦绣,把主仆二人齐齐送了出去。
江扶摇一路挣扎,可她哪怕双脚腾空,也没有让白露和寒露的脚步停下。
院门被再次关上,时一还从里头落了锁。
屋里,江扶月终于松了口气。
刚刚江扶摇那模样还真是挺吓人的。
她倒是小瞧了江扶摇了,没想到她这三妹妹还有这么大的决心。
所幸是把这人完完整整地送出去了,就算出了什么事,与她无关就行。
江扶月这么想着,又不自觉地垂眸,看向方才被沈传握过的那只手。
原来,男子的手竟然是那样的。
有些硬,掌心似乎还有些茧。
江扶月指尖微微一蜷。
——
接下来,又是一连好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
隔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看着都快半个月了,却一直没有装好,江扶月亲自上门看过一次,那些工人只说活计精细,需要的时间要更长。
江扶月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沈传也确实如他所说的一样早出晚归。
除了朝会的时候,沈传天不亮就出门,其他时候,二人每天都是一起吃过早饭,然后沈传就出门公务,江扶月或是在家里浇浇花,或是去锦国公府看孙静客,总是二人白天根本碰不到一起,只有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能看见沈传的身影。
孙静客知道二人如今住在一起,也是一脸的震惊,来来回回嘱咐好几遍,叫她夜里关紧门窗,不要掉以轻心,江扶月简直哭笑不得。
沈传每天傍晚回来还会给她带东西,有时候是吃的喝的,有时候则是精巧的小玩意儿。
看在这些东西的份儿上,这日子倒是也不是不能过。
就连惊蛰都看淡了,甚至觉得有沈传在这儿也不错。
起码就从江扶月每天的反应上来看,还是很受用这每天的小惊喜的。
这日沈传回来,手里提着个匣子。
匣子似乎有些眼熟。
沈传将匣子放在桌上,江扶月走过来,打开一看,最上头躺着一张以花哨的字体写着十二花神系列的卡片。
“这不是……”江扶月有些意外。
沈传笑着道:“姑娘以前给谢少夫人送过一套,但我看姑娘好像没有,就给姑娘买了一套回来。”
为了买这东西,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之前在锦国公府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这盲盒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这东西一经问世,定然会在京城里掀起一股潮流,所以,他一听说盲盒店开了,就赶紧亲自过去了。
没想到,那一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挤都挤不过去。
据说这些人是盲盒店造势的时候就对这东西很感兴趣,于是一大早就专门在这儿守着的。
他想着今天也没什么非处理不可的事情,于是干脆就跟其他人一样排起队来。
这一天,他见到了不少过路的同僚,那些人看见他竟然在排队买这东西,那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开始议论他。
风送来只言片语,沈传自己还听了一耳朵。
也不知道这些人私底下会把他说成什么样子。
他排了大半天,还没见着那店门呢,前头就传来消息,说卖完了。
卖完了。
沈传的心态崩塌了一瞬,又很快锁定了一个穿着文华学院服饰,抱着匣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姑娘。
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姑娘是一个二品官家的姑娘,今日本来应该上学的,却因为想买盲盒,竟然翘了课,专门在这儿等着。
于是,他兜了好大一个圈子,请那小姑娘的父亲出面,以不务正业之名,把那套盲盒收走,给了他。
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还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真是历经坎坷。
沈传垂眸看着匣子,纤长的睫毛垂下,盖住了眼底的心酸。
闻言,江扶月面色复杂。
她怎么可能没有。
当初周娘子给她送了两套来着。
只是她的那一套放在卧房,沈传这才没看见罢了。
见江扶月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沈传也愣住了:“姑娘,有什么不妥吗?”
江扶月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妥,只是……我已经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了。”
闻言,沈传微微一怔。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苦笑道:“姑娘可别告诉我,姑娘跟这盲盒店的东家也是朋友。”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