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经历前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怕是真要被他骗了。 梁婠没兴趣看他虚情假意,直截了当,“我若猜的不错,你这助教的职务是冯倾月替你求来的吧?” 骤然打断他诉衷肠,还提到冯倾月,崔皓不自然地挤出一个笑,解释道,“她的确有帮忙引荐,但这也不是我要求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对我——” 梁婠点点头,对,这也是他擅长的,永远利好自己,还扮演着无辜。 “崔皓,做人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的!你想要春儿,我成全你,你想要冯倾月,我让位置。 终于你同她们不用偷偷摸摸了,现在却又来纠缠我,你就不怕我告诉冯倾月吗?” 他神情一顿,随即摇头,“不怕,我本来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你要知道,我这么努力想入仕,也是为了你!” 梁婠瞧他一眼,只觉失笑,“为了我?” “当然,为了配得上你。” 梁婠连连摇头,想必当初他拿自己做垫脚石的时候,也是这般对冯倾月说的! 可怜自己被他害得失了贞洁、受人唾弃,还将他当做恩人对待,真真是可笑啊! “你别做梦了!” 梁婠还未张口,不想被秋夕抢先回怼。 秋夕跨了两步,指着崔皓忍无可忍,“春儿怀着身孕,你不管不顾不说,竟有脸在这纠缠娘子,还敢说什么配不配?” 崔皓眸中闪过诧异,似是没想到她们已经见过春儿了,还知道春儿有孕的事。 梁婠拉过挡在身前的秋夕,“你先去前面等我,我有话和小郎单独说。” “娘子?”秋夕不解。 “去吧。” 秋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崔皓面上一喜,“我就知道你还是念着我的!” 梁婠低下头,眸中闪过冷冷的寒光,声音却软软和和的,“你不怪我给你姜汤里下药了?” 崔皓叹气,“我们之间应是有些误会的,我三番五次来找你也正是为此。” 误会?真是笑话! 梁婠缓缓抬起头,“是啊,我也觉得咱们是有一些误会,不过——”她顿了顿,有些惋惜,“现在人多,到底是有些不便。” 崔皓顺着她的视线往周围看了看,的确有不少往来的人,突然,他提议道,“不如晚些时候咱们约在这里见?” 梁婠望着他的桃花眼,若有似无笑了下,“好啊。” 晨迎昏行,待傍晚时分,新婚夫妇行礼,正厅里三层外层,围满了观礼的人,热闹喜庆。 梁婠只站在外围微笑瞧着。 行完礼,新妇被送去新房,梁璋与梁璋忙着敬酒待客。 待天边红霞散尽,院内笑声如雷,众人饮酒的势头正盛,也不知是真的眼饧耳热,还是头顶火红的灯笼衬的,各个红不棱登、东倒西斜。 碍于情面,梁婠席间也饮了些酒,几杯下肚,脑袋就晕晕乎乎的,目光悄悄环视一圈,特意在崔皓的脸上停了停。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梁婠称醉酒燥热,想去庭院里吹吹风、凉快凉快,秋夕拗不过只能陪着。 殊不知有道目光,自始至终牢牢跟着她们。 四月里的院落,晚风绵软,阶柳庭花,塘边潮潮的空气里飘荡着静谧幽香。 直至行到白日长廊处,梁婠松开秋夕,小心翼翼往后看了眼,才收回视线,叮嘱,“你在这里等我!” 梁婠独自往假山去,快到跟前时,却拐向另一条小径,直到尽头,她才弯腰躲进花丛里。 不一会儿,果见有人影往这边来。 梁婠猛地站起身,伸手一拦,挡住去路。 猝不及防从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人险些叫出声,幸好梁婠早有防备,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要去哪儿?” 梁姣原本僵硬着身子,待认出是梁婠,狠狠甩开她的手,嘴硬,“我才要问你鬼鬼祟祟躲这里做什么?” “在等你啊。” 梁婠可没错过她星眸中的故作镇定,“别装了,我知道你要去哪儿,只是不知道,你这算是《凤求凰》,还是《孟姜女》?” “你——”梁姣气急。 梁婠哼笑,“难道只许你监视我,就不许我窥探你吗?” 梁姣想去找王庭樾可不是一时兴起,那日不过是试试她。 梁姣脸色难看,“你要喊人来抓我吗?!” 梁婠垂眸讥笑,“我要喊早喊了,用得着等现在?” 梁姣面色稍霁,“那你在这堵我,又想憋什么坏、耍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