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怕的情况,在她回到江城的第一个晚上,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给她一点思考的时间。 门口发出清脆的开锁声,紧绷着的那根线猝然断裂。 迟愿想都没想,猛地扑向谈渡,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激烈的声响让开门进来的江恣一怔,还未离开门把手的指尖又勾了回去,极有涵养的将门带上。 “我在隔壁等你。” 迟愿听到江恣声音,眸中浓郁的恐惧终于淡了些。 被高高抛起的心脏刚下坠一点,就对上了那双漆沉空寂的黑眸。 如一汪无边无际的湖泊,起了皱,波涛卷动,要将她狠狠缠入湖底。 “五……五爷……” 迟愿心里一咯噔,小心翼翼的唤他。 谈渡缠着她长发的指腹用力,不发一语。 在微微刺痛时刻清醒的思绪下,完成了一场风雨洗礼。 一夜飘摇。 起初,迟愿还能有点理智,提醒他隔壁还有人在等着。 却不想触到了逆鳞般,让他愈发疯狂,搅得云海翻腾,无一刻宁息。 到最后,迟愿甚至觉得,但凡她能撑过这一夜,都算她命大。 …… 同一时刻,一墙之隔。 江恣坐在沙发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出一沓文件,审阅的认真。 房间隔音做的并不完美,隐约能听到物品被一扫落地的声响,以及桌脚在地板上时不时的摩擦声。 战况激烈。 江恣的动作稍微一顿,仔细想了会儿。 记忆中,谈渡不 是那么重欲的一个人。 比起女人,他更喜欢死人。 活生生一杀神在世。 眼下这是……转性了? 江恣无声轻笑,他倒是开始好奇了,能让杀神收起屠刀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像是在满足他的好奇心,隔壁一片压抑的低喘声中,一记婉转的莺啼,如雨后春笋嫩芽般冒了个尖儿。 只短促的一声,江恣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手里还拿着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却再入不进眼。 男人青筋虬结的手背微颤着落下,钢笔从指尖滑落,笔墨在白纸上洇出一小块阴影。 舌尖咬破,口腔里满是血腥味。 良久,才勉强压制住想去隔壁一探究竟的冲动。 不,还不到时候。 再等等。 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他会把她接回来。 他们会像从前那般,做彼此唯一的归属。 江恣垂眸,灯影下男人温润的眉眼一片坚定。 眼眸雾蒙蒙的,像凌晨三点的永夜,透着一丝微亮的曙光,却永远无法真正抵达破晓。 在心知肚明的绝望里,偏执的坚信着。 痴妄而不自知。 …… 迟愿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青面獠牙的鬼怪见了许多,最后觉得都不如谈渡来得可怕。 梦魇里,她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 脖子就被人掐住了。 “鬼都比我有人性?嗯?” 迟愿被掐醒,迷迷糊糊中就听到这话。 她猛一激灵睁开眼,正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脸。 “我说梦话了?” 指腹下脖颈纤细,肌肤软滑,脉搏一下下跳着,像她的生命力一般顽强蓬勃。 谈渡笑:“不止,还梦游呢。” 迟愿眨眨眼,有点发懵。 她的睡品,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吧…… “一边抱着我的腿哭着求我别杀你,一边说我问什么你都会如实回答。” 谈渡慢条斯理的说着,像找到新玩具似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去戳她的颈动脉。 迟愿被他动作弄得浑身发毛,随后惊恐的发现,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再加上接二连三的刺激,说梦话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她不会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吧? 迟愿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去观察谈渡的脸色。 “那……五爷问了吗?” “问了啊。” “……都问了什么?” 谈渡戳颈动脉的动作停了下来,黑眸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