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又费力的睁开。 她半撑起身体,视线在四周缓慢的扫了一圈。 人呢? 为什么还没到? “住手!” 快要撑不住时,迟愿听到了一记慌慌张张的声音。 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脑袋重重的往地上栽去。 一只手及时托住了她的头,阮斯苡红着眼睛,把人从地上扶起。 “我都说了,你迟早把自己给作死!” 迟愿身体的重量都靠在阮斯苡身上,闻言想笑,但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动。 摇摇晃晃的视线里,陈淑仪快步走到楚翘面前,表情复杂。 “楚翘,迟愿好歹是我三房的儿媳,你这么做就有点过分了吧?” 被质问的楚翘,依旧一副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模样。 她笑看着陈淑仪:“什么风把三嫂您给吹来了?” 陈淑仪噎了下。 她总不好说,自己是追着谈书怀过来,结果刚给他收拾完烂摊子,又听说了迟愿被带走,才急匆匆赶过来的吧? 心里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好一阵痛骂,脸上堪堪做好了表情管理。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还有这么歹毒的一面呢!” “歹毒?” 楚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三嫂这么想我,可真是让我寒心,我明明在帮你扶正家风啊,侄媳妇勾引小叔这种事,说出去丢的可是你三房的脸。” 陈淑仪脸色不太好看。 “正家风?如果不是老爷子为了你, 逼五弟当你的舞伴,迟愿又怎么可能被殃及到,成为五弟和老爷子斗气的牺牲品?” 此话一出,楚翘愣了愣。 斗气的牺牲品? 迟愿? 她看向俨然昏过去的迟愿,眸底涌出一丝狐疑。 老爷子逼谈渡成为她舞伴这件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她就曾担心,以谈渡的性子,会适得其反。 但老爷子安慰她,谈渡已经答应了。 结果最后来舞会的,站在谈渡身边的人,是迟愿。 天知道,她在看到两人在舞池里旁若无人跳舞时,嫉妒的快要疯了。 她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撕碎那个占了她位置的女人! 所以,这就是谈渡的目的吗? 他让迟愿当他的女伴,同时打了老爷子和她的脸。 如此响亮的一巴掌,让他们清晰的认知到,他谈渡绝不会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傀儡! 这么说来,迟愿是无辜的? 细想也是。 有了迟好好那样一个杀鸡儆猴的前车之鉴,迟愿除非是疯了,才会上赶着往谈渡身边凑。 楚翘心思千回百转。 再抬眼时,眼底没了杀气。 她向来能屈能伸,既然理清楚了事情原委。 那么,该道歉的道歉,该赔礼的赔礼。 “不好意思三嫂,是我太草木皆兵,误会了书怀未婚妻,你放心,等人醒了我一定亲自上门给她赔礼道歉。” 陈淑仪闻言,面色稍霁。 她扫了眼被阮斯苡扶着的迟愿,眼珠子一转,假咳一声拿起乔来。 “你说的简单,如果不是我赶来的及时,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呢,这吃亏的是我三房的儿媳……” “我记得三嫂最喜欢V家的珠宝了,正好我在市中心有一间V家的珠宝店,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三嫂 了。” 楚翘打断她的话。 恬静的语气里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迟愿的死活陈淑仪才不关心,但能借此敲上一笔,也不枉她今天遭的这份罪了。 本来还以为免不了一番扯皮,没想到楚翘答应的如此爽快。 陈淑仪当即乐呵呵,又好嫂嫂好妹妹的叫到一起去了。 阮斯苡看着面前旁若无人攀谈起来的两人,一阵气结。 但怀里的迟愿体温明显不对劲,她就算要吵架也不是现在。 打了个电话给谈礼,叫人把车备好,便撑着不省人事的迟愿往楚家大门走去。 “哎呀,这不是小迟愿吗?怎么又搞成这副惨样儿?” 谈礼从车上下来,碎嘴的絮絮叨叨,手上是半点没耽搁,把人弄上了车,油门一踩,便直奔最近的医院。 等到车尾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宋斯才茫然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