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谈渡,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个女人。 那张脸,迟愿深刻的很。 是楚翘。 此时楚翘笑意盈盈,挽着谈渡的胳膊,两人并携而行。 迟愿甚至能听到周围人小声的议论。 “楚小姐和谈五爷真是登对啊,她这五年总算没有白等。” “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两人在一起也是合情合理的,我还听说了谈家最近在置办婚事,我猜应该是谈五爷和楚小姐好事将近了。” 婚事。 迟愿被这两个字砸得头昏眼花。 她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谈渡。 他好像没有认出她,目光轻慢的掠过人群,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迟愿心脏似被一根软刺轻轻扎了下。 她微微皱眉,下意识将自己缩回了人群里。 还好,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谈渡和楚翘身上。 还有一部分,被高声尖叫着的迟好好吸引了去。 女人精心挑选的礼服上被红酒染红一大片,描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也被泼了酒。 头发丝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眼瞎了吗?” 迟好好气到几欲崩溃,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服务生。 那服务生吓得脸色煞白,不停的给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你知道我这件裙子有多贵吗?” 迟好好快要发疯,情绪上头时,指着服务生的鼻子口不择言的骂。 “ 赔?就凭你这点工资,再攒十年都赔不起!没长眼的东西,跪下给我舔干净!” 周围人已经越聚越多。 有不少豪门贵妇,见到这一幕,正用手挡着口鼻,表示嫌弃。 这种嫌弃,不仅是对地位低下的服务生,也包括了打扮得跟孔雀似的迟好好。 越是上流的圈子里,鄙视链越严重。 豪门也分三六九等。 而今晚聚集在苏富比酒会的人,大多是鄙视链上游阶层。 迟好好这种把一件千万礼服当成命,甚至不惜大庭广众之下责怪服务生的行为,一眼就能看出她属于下游阶层。 人越是高高在上,越是喜欢装得菩萨心肠。 他们自诩救苦救难,因此对贫苦的底层人民,总是仁慈的。 不管那份仁慈里,含了多少作戏的成分。 起码表现出来的,有八成的真。 故而,对于这场戏码。 阔太太们对迟好好的鄙视,甚至高过了服务生。 “算了,不就是一件高定吗?犯不着这样为难一个孩子。” “苏富比酒会什么时候对宾客要求这么低了,这种素质的人都能进来?” “她好像是迟家的,江城的人怎么跑京城来了?” “我听说她现在住在谈家,还没定下关系就住进了男方家里,这样不太好吧?” “咦,不是说她男朋友是谈临安吗?怎么会和谈书怀一起啊?” 突然被点名的 谈书怀,如梦初醒。 他嘴唇紧抿成线,脸色难看极了。 原本他带迟好好来酒会,一方面是为了和迟愿赌气,证明自己没了她也能行。 另一方面是想借机和大房示威,表明他们三房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是好欺负的了。 他本意是想迟好好替他长长脸的。 却没成想,她尽给他丢脸了! 谈书怀控制不住的想,如果今晚跟他一起来的人是迟愿。 她一定不会不顾及他的脸面,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而迟好好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置若罔闻。 犹自沉浸在自己精心准备的亮相,都被一个低贱的服务生给毁了的愤怒里。 她自己骂还不解气,拽着谈书怀的胳膊撒娇。 “书怀,你看看她把我弄成什么样儿了,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这个小贱人!” 谈书怀听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一把甩开迟好好的手,低喝:“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书怀……” 迟好好愣住。 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狠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到,怔怔的没回过神来。 四周的议论声还在继续。 谈书怀一阵头皮发麻,再这样下去,别说谈生意了,他连留在酒会的脸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