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五爷?’ ‘嗯。’ 迟愿反应再吃顿,也转过弯来。 谈渡这句‘嗯’,是对她之前那句话的回应。 又怎么能不算一种宠溺呢? 只不过宠的有点抽象。 让人心里头气也不是,甜也不是了。 不过一身毛病的人,总有一点好。 那就是知道见好就收。 譬如此时,不管谈渡‘嗯’的有多敷衍,迟愿小脸上立刻一扫阴霾,笑容灿烂的跟朵花儿似的。 要不怎么说,她很会给人情绪价值呢。 谈渡淡淡瞥她一眼,无声哼出一记鼻息。 懒得管了。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尽数落在楚翘眼里。 毫不掩饰的当着她的面,就开始眉来眼去。 楚翘掌心已经被掐得一片血肉模糊,她狠狠闭了闭眼。 口腔里尝出一片血腥,才勉强唤回一丝清明。 “五爷,您还没说要带我和……迟小姐去哪儿呢?” 楚翘不甘被忽视,伪装的冷静在说出‘迟小姐’三个字时,隐约有些失控。 迟愿闻言,也看向谈渡。 是啊,他要带她们去哪儿? 固然,谈渡把她扔在楚翘面前意为惩罚。 但迟愿觉得,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只是为了惩罚,就专程去楚家把楚翘接来。 那也太…… 迟 愿想了半天形容词,没想出来。 倒是越想越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谈渡他什么干不出来啊? “你不是要找人么?刚好,陆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楚翘赠的,她应该是五年前最后一个见过陆青司的人,我帮你把她给叫来了。” 谈渡说着,好心的加上一句:“想问什么就问吧。” 语气轻松的好像只是在随口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说完便又重新合上眼皮假寐。 悠闲的好似真的只是给她俩牵线搭桥,弄出个临时聊天室一样。 丝毫不管,在他话音落地后,车厢内两个女人脸色俱变,迅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敌意。 迟愿心惊于谈渡怎么会知道,她不仅仅在找陆年宵,同时也在寻找陆青司的踪迹。 自五年前陆青司突然失踪到今日,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死了,但她不信。 她一日不见到他的尸体,就一日坚信,他一定还活着! 可找了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连一丝丝的线索都没能寻见。 饶是迟愿,也不由得生出些气馁。 而这个关头,谈渡告诉她,楚翘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陆青司的人。 得知这一消息,她的第一反应 不是高兴,而是瞬间拉响警钟。 不为别的,楚翘曾是陆氏集团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拥有者。 当时她只顾着想拿回股份,却忘了这一点。 楚翘手里为什么会有陆氏的股份呢? 如果说是因为和陆家有生意往来,那么她当年不可能连楚翘的名字都没听过。 这些疑问,或许和陆青司的失踪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迟愿眸光紧紧锁住楚翘,一字一句的质问。 “有句话想问很久了,小姑姑手里到底为什么会有陆氏的股份?”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迎上这位小姑姑的锋芒,而不避不闪。 事凡涉及陆家,她就像变了个人。 和往常弱柳扶风的病秧子不同,和在谈渡面前的娇俏灵动也不同。 此时的迟愿绷着小脸,面上不见一丝笑容,眉眼沉静锐利,眸光直勾勾的落在楚翘身上。 气质里,隐隐窥见了从前那个被陆青司捧在掌心里的小姑娘的影子。 不服管教,肆意张扬,无视纲常伦理,一身的反骨。 眼下只表现出三分,便已足够惹眼。 谈渡无声睁开眼,将女人撕破的面具下一角,深深烙印在眼底。 当时在江城听迟雄说起迟愿的往事。 他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那个砸场子的 迟愿联系起来。 倒是现在,那模糊的一面逐渐与眼前人重叠在一起,眉眼清晰,气质迥异。 他微微挑眉,神情不明。 她这幅样子看着倒是顺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