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糊,语速也变得迟缓,“……不喜欢……害黄元……”
头慢慢地垂下去,全身都透出一股子死气。
我失笑道:“这招你在旅社用过一次了,上次就没好使,难道这一次就能骗到我?”
突然,“咚”的一声闷响。
一股阴冷的气息自脚下升起。
无形的力量层层叠叠地盘绕上来。
仿佛有无数双手按着我的手脚四肢,便是一根手指,都重愈千钧,无法挪动。
广慧猛得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抬手从自己胸膛里拔出两根肋骨掷向我,仿佛掷出两柄短刀。
紧跟着又掷出两根,再掷出两根……一口气掷出了十二次。
他的胸膛完全敞开,心肺在空气中微微晃动。
我看向地上的水碗。
上面横着的宝剑翻了个身。
碗中泡着的那一对眼珠子齐中裂为四瓣。
广慧双眼迸碎。
几乎在同时,掷向我的肋骨在我身左右绕了一个圈,转头飞向广慧,一根不落地全都刺在了他的胸膛里,把没了遮掩的心肺扎得稀烂。
广慧仰面摔倒,身体破裂,肠子内脏哗啦啦淌了一地。
“咚!”
又一声沉闷鼓响。
我“哼”了一声,口鼻渗血,低喝一声“出鞘”,水碗上的宝剑一跃而起,闪电般刺向墙上的那幅佛像。
佛像一晃,无火自燃,冒起浓浓黑烟。
一个身影自黑烟中跳出来,高举一面小鼓,用形状奇物的鼓锤快速击打小鼓,发出持续不断的“咚咚”闷响。
随着小鼓响动。
我身上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皮肉凹陷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俨然就是一个个手掌印。
摔得内脏四处流淌的广慧又站了起来,歪扭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向我走过来,手臂伸得笔直,十指的指甲又黑又长,如同十把细长的匕首,直插向我的咽喉。
“斩!”
我瞋目大喝。
飞在半空的宝剑掉头刺向黑烟里跳出来的那人。
那人挥舞鼓锤,把宝剑拦腰打断。
广慧漆黑的指甲刺到。
我奋尽全身力气偏头躲过指甲,跟着一跃,扑过广慧的怀里,把他撞得倒摔出去。
广慧肚子里淌得里外都是的肠子好像活蛇一样缠上来,牢牢系住我的手脚,还在脖子上缠了两道。
我整个人都被捆在了广慧的身体里,脸埋进了血腥刺鼻的胸腔,又顺着他被肋骨刺得稀烂的后背探出去。
从后面猛一瞧去,倒好像是我的脸长在了广慧的背上。
广慧向前扑倒,把我压在地上。
“咚,咚。”
又是两声鼓响。
我口鼻同时喷出鲜血。
鼓声停止。
那人缓缓走到我身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说:“地仙府的真人也不过如此。”
语调生硬,平仄起伏混乱,俨然是不太会说普通话。
他头戴高冠,身上披着件人皮法衣,左手持着人大腿鼓制成的鼓锤,右手拿着同样是人皮蒙就的小鼓,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拳头大小的婴孩儿骷髅头。
我奋力挣扎了两下,没能摆脱广慧身体的束缚,只能无奈地停下来,看着来人问:“你是谁?”
那人微笑道:“不是你想见我吗?我是自大黑摩明寺来京城传法的洛丹索那措杰,你可以叫我洛丹仁波切!”
我愕然道:“广慧真的联系了你?”
洛丹仁波切道:“广慧已经拜在我的门下,遇事绝不会虚妄隐瞒。”
我说:“那广慧在茶水里下药,想要害我,也是你指使的了?”
洛丹仁波切道:“没有足够的本事,死了也就死了,没资格站到我的面前。要是能够识破广慧这一招,我倒是有兴趣同你谈一谈解决陆尘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