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只需散播你们已对太子殿下招供的消息,再佯装把守森严的阵仗,你们背后的主子便会按耐不住。” 沛郡郡令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原以为沈小姐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语气几乎是带着讽意:“沈小姐是想瓮中捉鳖?如此浅薄的计谋,一眼便能识破。” 倏忽,沈漪唇角一勾,绣面芙蓉一笑开。 她的声音淡然,却是字字珠玑:“郡令你错了,此一局为心战。” “纵使你们背后的主子识破是局,但此事牵扯重大,危及诸多人性命。他命人再探再报,午夜梦回之时,他的内心是否会迟疑,是否会惊惶不安。” “我们手中有筹码,能等下去,但你们背后的主子敢么?想必,他是不敢的。这一局,我们必赢。” 整个地牢皆静,众人心中为之一震。 他们怔忪地望着巧笑倩兮的沈漪,很快眼中闪烁着欣赏之意,几欲拍案叫绝。 沈小姐字字敲打在他们的心上,是啊,怀疑的种子一旦埋在心底,哪怕故作平静,哪怕深知不可能, 这种子也终究会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萧璟丹凤眼扫向众人惊叹的神色,眸底渐渐侵染着猩红的暗影。 他垂下眼睑,纤直雅黑的眼睫毛遮掩住他汹涌澎湃的情愫。 妒意上心头,私欲在作祟。 …… 纶城又砸来一道消息,在长安城如惊雷响起,沉沉滚滚地散了开去。 太子殿下亲自审问几个欲想捣毁纶城的奸恶之徒,酷刑之下,他们终于供出幕后主使。 据闻,这幕后主使深谋远虑,桃李满天下。 待神机营的禁卫军与沈侯府的护卫做好纶城的灾后活计,再将几个证人带回长安城禀告皇上,惩治此幕后主使弥天大罪。 长安城的簪缨贵族心底惴惴不安,隐隐觉得风雨欲来,似有一双手在搅乱士族门阀与皇室的平衡,掀起惊涛骇浪。 长安城一府邸。 黑衣人神色焦灼:“主公,您以为长安城的传闻,是否属实,又或是太子的阴谋?” 幕后主使老谋深算,桃李满天下,分明是直指主公。 老者混浊的眼睛尽是杀意,他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老夫笃定,太子没有这般深沉的心计,应是沈自山的女儿在设局,引老夫露出马脚。” 他冷笑一声:“老夫在朝堂数十载,什么风浪,什么算计没有见过。此事不过是烟雾弹,不必放在心上。” 黑衣人听罢,本来提起的心安定了下来。 确是如此,主公为官三十余载,高瞻远瞩,沈小姐不过一个尚未及笄的丫头片子,哪里是主公的对手? 他毕恭毕敬道:“是,主公。” 半晌,老者却是迟疑了,他声音深浑:“派人前去探纶城的情况。” 黑衣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额际冒起了冷汗。 他声音晦涩:“属下遵命。”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数日来,神机营的禁卫军与沈侯府的护卫依旧在纶城有条不紊地清理马道,修葺被毁房屋。 老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牢牢记着太子殿下与沈侯府的恩情。 若无他们,纶城的老百姓必然会居无定所,饥寒交错,那该是何等生灵涂炭,灭绝人寰的惨象。 而看守地牢的禁卫军人数亦是一天比一天多,重重把守,就连一只鸟儿也飞不进来。 太子殿下归长安城前夕。 三更天。 夜似浓郁得化不开的黑墨,伸手不见五指。 一行禁卫军守在地牢门前,他们目光如炬,腰侧配着长剑。 趁着夜色,十数人黑衣人悄然潜伏着,他们一步步朝着地牢靠近。 禁卫军耳聪目明,他们发现了黑衣人,声音凛然:“何人在此?” 十数个蒙面黑衣人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一行禁卫军当即追去。 半盏茶后,第二波蒙面黑衣人又来到地牢前,正欲进去。 骤然,深黑的天穹传来咻咻咻的声音,箭矢朝着他们刺来。 第二波蒙面黑衣人始料未及,被箭矢射杀了数人,应声倒下。 余下的蒙面黑衣人惊惶逃去,禁卫军穷追不舍。 夜,更深了。 茫茫大地,一片寂然。 第三波蒙面黑衣人来到地牢门口。 为首的蒙面黑衣人踏着倒地身亡的同伴尸体,他不屑冷笑:“沈小姐啊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