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她声音微微发颤:“阿璟,你的伤势如何?” 萧璟禁闭着丹凤眼,浓密纤直的眼睫毛覆下一片深影,他深嗅着沈漪的兰熏桂馥。 慢慢地,他脑袋一歪,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带着清冽气息的薄唇,无意识地擦过她脖颈上细腻如脂的肌肤。 …… 一缕晨曦的光芒从云雾透了出来。 连绵不绝的暴雨停歇了。 昨日夜里的“暴民”尽数被杀光殆尽,夏侯将军与沛郡郡令趁乱潜去捣毁堤岸,掉包修筑物材,也为沈漪派去的另一波护卫擒获。 他们全部关押在牢房里面,待太子醒来审问。 万万让神机营的禁卫军没想到的是,夜三竟是背叛殿下的奸细,与夏侯将军,沛郡的郡令里应外合,构陷殿下贪墨,摧毁堤岸。 他们气愤不已,恨不得将夜三的心剖出来,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神机营所有禁卫军誓死效忠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夜三怎么敢背叛殿下? 一众禁卫军等人敛下心中所想。 他们敬佩地望着姿容出众的沈漪,又看向相貌俊朗的沈策,对着他们感激不尽道:“昨日夜里情况紧急,幸得有沈小姐与沈公子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策摆了摆手,正色道:“太子遇险,纶城老百姓危在旦夕,作为臣子,自是责无旁贷。” 沈漪微微一笑,缓声道:“太子殿下曾救过我的性命,昨夜一事,是我应做的。” 一众禁卫军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他们目光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光芒,殿下生性孤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更是从未近过女色,偏偏两次三番去救沈小姐。 昨日夜里他们可是看得真真切切,殿下义无反顾地朝着沈小姐走去,仿佛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 那在殿下心目中,沈小姐定是极为重要的人。 吱呀一声。 夜一推开门,与端着药碗的夜二走了出来,两人愁眉不展。 众人上前,问道:“殿下的情况如何?” 夜一的目光径直看向沈小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妙。” 夜二紧接着道:“殿下发热昏迷,不肯服药。” 沈漪心下一沉,阿璟发热不肯服药,伤势指不定会拖得愈发严重。 夜一目光恳切地望着沈漪,请求道:“沈小姐,卑职有个不情之请。殿下心里向来看重您,请您试一试为殿下喂药。” 沈漪清眸流转,接过了夜一手中的药,道:“我尽力一试。” 言毕,她款款走进门内,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夜一与夜二手疾眼快,很是贴心地关上了门。 沈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静默不语。 罢了。 沈漪望向昏迷不醒的萧璟。 他丹凤眼紧紧闭着,平日里氤氲着淡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发白。 平且直的肩膀,流畅而劲瘦的腰身,皆是缠绕着白裹帘,血丝隐隐渗出。 通身却是凛然之意,让人不可靠近。 沈漪眼中的疼惜更甚,阿璟一人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皇宫,自小到大,势必经历过无数的阴谋诡计,故此心中才会如此防备。 她动作细柔地坐在床头,轻声道:“阿璟。” 女子潆潆的声音钻入萧璟的耳畔,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稍稍蜷缩了一下。 她靠得近,那股刻在他的记忆当中,却是在昨日夜里才久违重逢的暗香袭来,弥漫着,撩动着。 萧璟的呼吸渐渐深重,胸膛起起伏伏。 沈漪舀起一汤匙药,汤药还冒着一股热气,她动作迟疑了一下。 萧璟低低地咳嗽一声,眉心跳了跳,似乎很是难受。 沈漪在心里轻叹,阿璟舍命救她,至今昏迷不醒,她又何必拘泥什么礼节。 她轻轻地吹着气,待汤药凉了,再送至萧璟的口中,几近哄道:“阿璟,要乖乖服药。” 萧璟的薄唇微张,喉咙一滚,竟是将汤药喝进去了。 沈漪清眸泛起潋滟的喜意,阿璟肯喝药便好。 她再将第二口汤药吹凉,又送至萧璟的唇边,耐着性子道:“阿璟,服完药,你身上的伤势就会好起来了。” 萧璟亦是“乖巧”喝下。 如此反复,一碗汤药很快便见底。 沈漪唇角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她望着萧璟。 没想到阿璟已长成少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