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陈二小姐见谅。”离栖凤院稍稍远些后,温秦桑缓缓开口。 陈安宁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 温秦桑沉默着走了几步,再次开口:“舅母一直对我疼爱有加,但凡有什么好的,都会第一个想到我。牡丹宴后,舅母时常跟我提及陈二小姐,话里字字句句皆是夸赞。我一直以为她夸陈二小姐,是因为陈二小姐可以根治她的头疾,便多有附和。” “却不想,她竟是在打说亲的主意。” 陈安宁没有说话,静等着他往下说。 温秦桑继续:“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常理来讲,我不应该拒绝。但考虑到陈二小姐正值多事之秋,应该是没有心情谈论婚姻之事,便委婉地回绝了舅母。” “可惜舅母从来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她以过来的人身份教导我,正是因为陈二小姐时值多事之秋,我才更应该站出来保护你。” “但舅母也知道,我决定的事同样不会轻易改变。便在前两日将我叫来长公主府,要让我亲眼看一看陈二小姐有多好。” “舅母这个做长辈的已经将话说到了这里,我这个做晚辈的也不好再拒绝,就只好留了下来。” “今日一见,陈二小姐果然很好,甚至比舅母说的还要好。” “但我也知道,事先未征询陈二小姐的意愿,便贸然地以这种方式见面,势必给陈二小姐带去了不少的困扰。” 陈安宁揶揄,“然后呢?” “然后……”温秦桑停下来,向着她深深一礼,“还请陈二小姐见谅。” “这次我能见谅,但下次呢?”陈安宁坦然地受了他的礼后,似笑非笑道,“温公子能保证下次长公主再让你过来,你能不过来?” 温秦桑想一想长公主的脾性,苦笑道:“应该不能。” “所以,”陈安宁戏谑,“温公子打算每次都让我见谅?” 见谅是上帝的事,她倒是不介意送他去见上帝,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了。 温秦桑歉疚地朝后招一招手。 抱着檀木雕花盒子,一直跟在后方的南岭迅速跟过来。 将盒子从他手中拿过来,轻轻惦一惦后,温秦桑朝她递过去:“我无法拒绝舅母,却也不想陈二小姐白白受委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陈二小姐收下。” 陈安宁看他一眼后,接过檀木盒子打开。看到摆放在红绸布中的人参,她的目光微微一亮,“上百年份的野山参!” 温秦桑点一点头,“也不知道能否弥补陈二小姐的委屈。” 太能了!不过……谁会嫌这样的野山参多呢? 陈安宁痛惜道:“我只恨委屈还不够多!” 温秦桑愣了一下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陈安宁寻着笑声,抬眼看向他,“这是弥补的今日份委屈,还是将后面的委屈也一并算在里面了?” 温秦桑笑声有些止不住了,“上百年份的,我只有这一根。” “没关系呀,”陈安宁大度道,“几十年年份的,我也不嫌弃。” “但我嫌弃,”温秦桑以拳抵唇,遮掩住越咧越大的笑意后,说道,“既然受的是一样的委屈,就不能区别对待。所以,上百年的野山参我是没有了,但是上百年份的野灵芝倒是还有几株,就是不知道陈二小姐看不看得上?” 陈安宁迅速合上檀木盖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温公子,下次我过来施针之时,不管长公主有没有邀你过来,都请你务必要在。当然,我不是惦记你那几株上百年的野灵芝,主要是我这个人喜欢受委屈!不过,你要是非要将那几株上百年的野灵芝送给我,我也不会拒绝!” 温秦桑看着她光彩夺目的双眼,再次忍不住笑了。 笑过后,他也学着她郑重其事的模样说道:“我也不是惦记与陈二小姐对弈,主要是想送陈二小姐野灵芝,还请陈二小姐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这个机会!” 真是个上道的三好青年呀,陈安宁暗赞两声后,向着他举手道:“那就一言为定!” 温秦桑举起手,与她对拍一掌,“一言不定!” 说话间,两人也走到了二门。 马车已经在二门外等着了。 春蕊和春桃也快步跟了上来。 “温公子,下次再见了!”陈安宁在马车前停下脚步。 温秦桑揖手应好。 陈安宁也向他微微点头回礼后,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起步,渐渐远去。 温秦桑站在原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