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完饭,董明带着谢蒹葭四处“暗访” 他穿着中年男人最喜欢穿的格子衫,黑色休闲裤,脚下是耐造的解放鞋,鞋上已经有些洗不掉的坑坑洼洼,想来经常穿。 “果然还是这身行头舒服。” 董明熟练地骑着自行车,车后座为了谢蒹葭坐着舒服点,特地加了个海绵垫。 谢蒹葭在董明的示意下,也换上舒适的裤子鞋子,没有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睁着双眸坐在自行车后座好奇地打量周遭一切。 “到了。” 骑过街道人群,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住。 入眼处满是破败,十几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在修路。 见到董明,各个都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还有的把自己家种的橘子递给董明,董明乐呵呵地收下,塞到一旁的谢蒹葭怀中:“葭葭,你吃,非常甜。” “董县长董县长,我这有糖!我家娃昨天结婚办喜酒,我特地给您留了一份哩!” “我这有刚从树上打的枣子,脆的不得了,董县长您尝尝。” “哎呦董县长,这是您家姑娘啊?长的可真水灵~” 董明笑呵呵地听着众人的恭维,将吃的全收下,一股脑塞给谢蒹葭。 谢蒹葭看着怀里的五六个橘子以及兜里满当当的枣子糖果,陷入了沉思,干爸怎么都不说场面话拒绝一下? 收的这么干脆,算不算“收受贿赂”? 董明东看看西看看,和几人唠了唠后带着谢蒹葭离开。 谢蒹葭坐回车后座上,橘子皮太厚,指尖被橙青两色侵染,汁水弄的满手都是。 剥好一片递到使劲儿蹬自行车的董明嘴里。 “干爸,吃!” 董明张嘴吃下,嘬了一声道:“真甜,水分真足。” 听到这话谢蒹葭放心的撕了一瓣橘子塞进自己嘴里。 “嘶——” 酸的她牙疼,小脸扭曲成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董明听到身后小姑娘倒吸凉气的声音,笑得更开怀了。 “干爸!你骗人!” 董明连忙解释,“我可没骗人,你吃着酸,我吃着甜,咱们感受不一样而已。” 他的语气带着感慨。 “给你塞橘子的那位张伯伯是个可怜人,年轻的时候老婆儿子儿媳都没了,剩下个孙子相依为命,他身体不错一直在工地干活,干了好几年,工资半年一发,也算能支撑爷孙俩过活,还能没事喝两口小酒,结果去年,孙子说自己眼睛看不见,去查才知道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屋漏偏逢连夜雨,包工头和开发商全跑了,半年白干工资没人发,孙子治病要钱,他到处给他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下跪磕头,医院问他要钱,实在没钱,直接将孙子从医院带回了家,准备好了农药,准备带着孙子一起自杀。” “后来呢?” 谢蒹葭回想方才见到老伯神采奕奕的模样,完全不像是遭遇最大生活变故的人。 “后来啊。” 董明说话语气带着深深的自豪。 “后来你干爸出马,先给他孙子手术费垫上,然后联合警方全国抓捕跑路的包工头和开发商全给逮回来了,至于他孙子的后续治疗费用……” 董明“呵呵”笑了两声:“我手上正好有一个上头批的修路的活儿,政府工程呢,不比那什么垃圾开发商的好?他就在这给我打工。” 难怪这个给橘子的伯伯最热情。 “那个给你喜糖的王伯伯,他儿子的婚事,还是我上门说情的呢。” “嗯?”谢蒹葭洗耳恭听。 “人家一对小情侣,你情我愿的事,但女方的妈是个蛮不讲理的,说给女儿定了一家好亲事,硬要拆散这一对,打听后才知道,她嘴里的好亲事是把女儿卖给了离了三次婚的五十岁煤老板,煤老板说愿意给二十万彩礼钱,女方妈说了,如果男方要娶她女儿,必须给的彩礼比煤老板多,王伯他家都是农民,别说二十万了,拿出全家积蓄也只能攒到五万,咱们这个小地方,五万彩礼已经不少了。” 董明提起这茬语气里不免带上愤懑。 “这哪里是说亲,明明是在卖女儿!” 谢蒹葭安静听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牛奶糖剥开糖果纸丢进嘴里。 果真甜滋滋的,中和了橘子的酸涩。 董明:“嘿那姑娘的妈,比王梅花还猛,我就是上门当说客,没来得及亮身份,她给我一顿揍,腰上被她掐了几个印子,青紫青紫的,后来你干妈瞧见了,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