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端坐石碑前,二人均是聚精会神。阑
王柄权年纪大,按道理应该思绪更杂,融入石碑的速度也更慢,可刚坐下没一会儿,他就开始两眼发愣,再回过神时,已经身处一片缥缈空间中。
这里像极了当初的玉佩空间,到处雾蒙蒙一片,周围无数光点四处飘荡,光点又有白、蓝、紫、金之分,最为稀少的属红色,打眼望去仅能看到一两个。
根据经验,王柄权可以断定这些光点就是功法,他心念一动,快速朝一个红点逼近,紧接着右手一捞,但那光点却迅速从指缝熘走。
王柄权没有放弃,加快速度追赶,可每次即将触及时,光点总会轻而易举逃离他的掌心,哪怕那些最普通的白光亦是如此。
王柄权停下脚步开始皱眉思考,同时口中轻声念叨着“忘尘”二字,大概过了一刻钟,他突然停止呢喃,盘膝原地坐下,平心静气闭上双目,一呼一吸间,心中默念起《般若心经》来。
王柄权如老僧入定般不动如山,四周光点飘动速度越来越慢,最终整个空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一颗极为罕见的金红光点慢慢朝他飘来。
待来至近前,王柄权睁开眼,缓缓伸出手,光点落于手心。阑
他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
碑外,一直表情呆愣的王柄权悄然回过神来,他看了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功法,起身朝旁边面色平澹的童子恭敬一礼。
“谢前辈指点。”
童子并未作何表示,只是轻“嗯”一声,目光自始至终都放在石碑上。
聂衷良此刻仍端坐在地,眼神空洞,童孔不时收缩一下,王柄权看到后不由心中一紧。
碑内,少年漫无目的走着,所谓“忘尘”,他打一开始就参悟出了个中意味,也在原地静坐许久,再次睁眼,发现所有光点都离自己而去,这才重新起身找寻。阑
碑内空间没有时间感,少年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沿途光点皆是离他远远地,似乎其身上有着什么可怕的力量。
少年此刻难得犯起了倔劲,他不相信整整十万本功法,真就没一本适合自己的,再不济一本白色功法也可以。
于是他就一直走着,速度逐渐加快,直至周围光点越来越少,前方仅余下一颗时,这才放慢脚步。
那颗光点,是在他靠近时唯一不远离的。
聂衷良轻轻走上前,将忽明忽暗的白光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触及到手掌的一瞬间,白点勐然爆发出璀璨的亮光,如朝阳出海,瞬间点亮了整个石碑空间。
周围其他光点均被光芒照射得瑟瑟发抖,有些个似乎还有支撑不住要泯灭的迹象。
……阑
石碑外,一个个碑文泛起白光,且很快就变得有些刺目,童子见状皱起眉头,作为术堂堂主,他自问这些年遇到的怪事已经够多了,可今日的师徒二人,当真一个比一个不同寻常。
王柄权拿到功法时,碑文罕见出现了金红双色光芒,轮到他那个资质差劲到极点的小徒弟时,碑文虽然毫无意外显现出白光,可这光芒强度甚至远超过了红光,他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何功法能有此等威势。
几息之间,那光芒便达到极致,巨大石碑也跟着颤抖起来,细密的“卡察”声不绝于耳,似乎承受不住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小长老这会儿脸上终于有了惊容,这石碑是山上的至宝,千年前由掌门耗费巨大代价从望尘界搬来,之后千年岁月中不断容纳各种功法,就连小长老自己也不知道若是石碑碎裂究竟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童子目露戾气看向仍坐在地上的少年,如有必要,他会在石碑损毁前斩杀少年。
王柄权也察觉到童子态度不善,他皱眉紧握手中功法,虽然知道这样做无异于螳臂当车,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弟子被人斩杀。
……阑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碑外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碑内少年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双目都快被刺瞎了,但他就是无法移开目光。
久而久之,眼中的白色逐渐被黑意取代,少年自觉到了目盲边缘,若再不阻止那光点,自己怕真就失明了。
他拼尽力气将双手合上,无边的光亮被收于两掌之间,一股从未有过的灼热感从手心传至四肢百骸,很快这灼热就变成疼痛,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红色纹路开始从手掌蔓延至全身。
红纹每蔓延一寸,躯体便疼痛一分,至最后,纹路蔓延至眼球下方,痛感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少年浑身疼得打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在这亦真亦幻的空间内,他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汗水。
少年牙关敲击间不时传出“咯哒”声,其周身气力快要被消耗殆尽,而红纹距头顶仍有一段距离,聂衷良有种预感,只要自己撑过这一关,之后的道途必定要好走许多。
碑外,小长老显然等不了许久,眼前的巨碑已生出肉眼可见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