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吱哇乱叫的萧纳嘴巴堵住后,王柄权三人一路向北而行,在经过一处小镇时,给着装长相均是惹眼的北突女子买了一身布衣外加一匹枣红骏马。
王潜山早就受够了那匹脑子长在胯下的老军马,想着将它卖给马贩子并换一头新的,王柄权知道以老马的品相换不到多少钱,到时候恐怕还要被杀掉吃肉,于是发了善心就将洒墨给了儿子,自己骑乘那匹军马。
老马许是通人性,在王柄权手上极其听话,再也没有出现过不听管束的情况,有时即便累得气喘吁吁,仍是不肯放慢速度歇息。
……
三人走了三天,总算是看到儒州城的影子,少年想起了路上的见闻,开口道:
“听说儒州将领是萧纳的结拜兄弟,那些逃跑的士卒会不会将半路发生的事告诉他?”
“他们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王柄权面露笑意,“依我看,这帮贪生怕死的家伙多半会说半路遇到大股土匪,萧将军以身殉职云云,至于弃主将不顾这种要脑袋的事,打死他们也不敢说。”
“父亲真能确定萧纳就这么死了?”
“你是不是被那帮北突逃兵传染了,这会儿怎么怕前怕后起来,那萧胖子死了反而好些,若没死,恐怕下场会更凄惨。”
之前林中射出的箭雨确实是王柄权所为,而吊起萧纳的陷阱,却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土匪设立,王柄权三人走后不久,那些土匪就来捡“战利品”了。
……
少年虽然心中还有疑问,可这一路已经被说教够多了,他实在不愿意再给自己找不自在,就乖乖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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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柄权瞥了儿子一眼,许是意识到自己这些天确实做得有些过分,语气缓和道:
“潜山,别怪为父唠叨,爹年轻那会,比你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就敢单挑三万敌军。
三万人,就算只点名都能足足点上一天。
后来吃了不少苦头,才渐渐学乖,也明白了凡事能动脑子尽量别动手,逞一时匹夫之勇,杀得了十人百人,难不成还能杀千人万人?
当然,你若是有仙人能耐,一下子能把天捅个窟窿,那就当我这话是在放屁。”
王柄权语重心长说完,对方也并非全然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少年了然道:
“刚才爹说自己一人可以单挑三万人,孩儿并不怀疑,毕竟不久前您还逼得三十万北突军撤兵,但正如父亲所言,这并非人力可为,所以这一切肯定都是您说智谋。
父亲说的不错,若是一味靠蛮力,就是死几百次也别想击败三十万大军,孩儿受教了。”
“额,其实你理解错了,这两次确实是……算了,你高兴就好。”
王柄权本想解释一番,可对方好不容易肯虚心接受,他还是不做这画蛇添足之事了。
少年继续问道:
“爹,您实话告诉我,若以江湖上的武学划分,您到底是什么境界。”
王柄权认真思考一会,答道:
“武圣境吧,严谨来讲比武圣还要高出一大截,应当是仙人,仙人你懂吗?孙猴子,能大闹天宫那种。”
“知道,西游记嘛,唐僧取经、女儿国国王、白毛老鼠精、蜘蛛精,孩儿从小听到大……那啥,咱进城吧,饿了。”
少年说完,自顾自驱马向儒州城方向而去,王柄权见他这模样,明白这小子又开始湖弄自己了,赶忙挥动马鞭跟上道:
“你慢点,为父真没吹牛,我跟你讲讲当初的光辉战役,虽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却也是十分精彩,哎臭小子你慢点,怎么还跑上了……小王八羔子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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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达延多兰走上前,平静道:
“怎么,不舍得?”
“北元两百年外加达延家五十年的基业,如何舍得?”
一旁的朴问听到二人谈话,插嘴道:
“本就不是咱的东西,不过物归原主而已,瞧你们还伤感上了。”
朴问原先就对中原向往,后来又在王朝生活了那么多年,此刻看待两朝关系也少了些当局者迷,虽然话语略微有些刺耳,但达延家姑侄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
一旁姚翦见气氛有些尴尬,打圆场道:
“北突治理十四州两百余年,感情总归有一些的,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此事姚某自作主张,错在我。”
他这句话算是说出了巴特尔心声,自打撤军以来,北突新任可汗便跟这位北突第一谋士相谈甚少,并非是二人关系不好,搁在十几年前,两人亦师亦友,甚至荒唐到一同分享春宫图的地步。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双方都有各自的思量,对待拥有无上权力的巴特尔,姚翦难以像当初那般再将他视作一个孩子,而对待身为臣子的姚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