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哪,都是谁腰板硬谁就可以大声说话,面对姬奇林的羞辱,平日已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南门霍信唯一能做的只剩怒目而视了。
姬奇林似乎并不打算对一个废物步步紧逼,在抛下银票后,准备带着两名同样出身将门的公子哥离开,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南门霍信忽然抬起头,双目赤红看向姬奇林。
已有千户军职在身的姬奇林见状不由来了兴致,似笑非笑戏谑道:
“怎么,南门大少这只病猫要发威了?”
姬奇林话音刚落,就见南门霍信突然毫无征兆挥出一拳,姬千户久居战场,自然不怕这脚跟虚浮的一击,微微后退一步想要躲开。
就在他以为可以轻松化解之时,突然脚下一滑,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的姬奇林面露骇然,因为就在刚刚,他分明感觉自己的脚似乎被人拉了一把。
……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道道略带讥讽的目光望来,姬奇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得脸都丢尽了,他愤然起身,准备将气都撒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身上。
这时,南门霍信身后自始至终都没出声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只见他缓步走上前,来到微露疑惑的姬奇林的身侧,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闻言立马面色大惊,看了看眼下的年轻人,又看了看对面的南门霍信,阴沉着脸思索片刻,最后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眼见风波已过,整个风月楼再度恢复热闹,有些个心思活络的,也不禁对那位面生的年轻人生出了好奇,楼中为数不多有资格在早朝时立于朝堂的官员,则是直接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王爷逛窑子,虽说不至于惊世骇俗,可也属实不多见,这些官员平时一多半时间都用来揣度圣意,这会更是已经开始思索上了八王爷的用意了。
当中大多是人的想法,都是那位南门家的后生得到了王爷的赏识,看来以后要多亲近才是,至于那个不开眼的姬家晚辈,八成是要倒霉了,还是离得远远比较好。
至于剩下某些位居高位的官员,则想得更远,如今正值顺帝整顿吏治的特殊时期,保不齐就要拿他们这些生活不检点的官员下手,王爷看似前来寻欢作乐,说不定就是在抓倒霉鬼,毕竟这种缺德事对方之前又不是没做过。
想到此处,那些大员顿感怀中暖身又暖心的软玉似乎不那么暖和了,一把将佳人推到一边,匆匆离去。
……
王柄权哪里能想到自己喝个花酒能引得某些人晚上睡不安稳,此刻他正跟着余妈妈拾阶而上,身旁的南门霍信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开口道:
“刚才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王柄权则面带笑意道: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你我二人一会别为了顾花魁伤了和气才是。”
“王爷说笑了,在下几番前来,连花魁的面都没见着,您刚第一次来,就得到垂青,想也知道是王爷魅力使然。”南门霍信赶忙奉承着。
王柄权闻言心情大好,轻摇纸扇笑道:
“本王就喜欢你这种诚实之人。”
……
二人在老鸨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三楼一间房间外,老鸨轻轻敲响房门,道了句“三娘”,屋内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会屋门被打开,一名侍女看了眼王柄权二人,点点头,将两人请了进去。
王柄权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正如那位顾花魁一样,濯而不妖,王柄权虽不是视色如命的好色之徒,可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刻很不客气地深吸了几口香气。
绕过屏风,一名仅以素钗束发髻就已倾国倾城的女子映入眼帘,莫说是南门霍信,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王柄权都不由有些眼直。
对于两个男子的目光,女子并未蹙眉不悦,而是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道:
“二位公子请坐。”
王柄权不客气地直接坐到女子对面,笑道:
“早就听闻顾花魁有倾国之颜,今日一见,我觉得此话有失公允,倾国者,祸国殃民也,顾花魁如此美艳动人,当该是国色天香,乃是少见的兴国之姿。”
一旁的南门霍信眼都直了,亏自己整日自诩情痴情圣,眠花宿柳功夫一流,可论口头功夫,跟眼前这位王爷还是差得太远,若无意外,自己今晚注定会成为陪衬。
……
姿色无双的女子浅笑一下,说道:
“谢过王爷夸奖,小女子人轻命贱,哪里有那福气做兴国之事,能靠着这点姿色混口饭吃,已是万幸。”
“哦?姑娘知道我的身份?”王柄权面露好奇。
一旁的南门霍信也微微有些惊讶,在京城能立足的青楼自然不缺靠山后台,但能如此迅速得知对方身份的,却是屈指可数。
女子点头笑而不语,言多必失,就算她是花魁亦是如此,王柄权在这点上少见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