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道理,是说不通的。”
王柄权说完,看向外面,远处,完成追杀的飞剑正迅速朝这边掠来。
……
东罕王宫往东不远一处宅子外,一个身影踉跄而来。
那人每向前一步,地上都会淌下几滴刺目的血迹,待其终于来到门口,身上已无太多力气,男子只能靠在门上,艰难抬起头,看了眼悬在门楣上的牌匾。
夏侯府,这里是他曾生活过的地方。
燕离靠在门上休息了好一会,才算恢复些许力气,刚刚的飞剑斩断了他的心脉,能支撑走到这已算是奇迹。
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只觉着眼皮一个劲在打架。
燕离强撑着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费力打开宅子大门,此刻他胸前的伤口已无血可流,倒下去只是时间问题。
正如王柄权所说,这次他再也没有好运气了。
推开大门后,燕离反而觉着比刚才精神了,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加快脚步朝那处偏到不能再偏的庭院走去。
那院中,有一棵梧桐树,那时的女子,总喜欢坐在树下的秋千上。
……
“燕离,他们说我长得好看,以后会嫁给王孙贵胃,可我并不想嫁给他们。”
少女坐在秋千上,双脚离地,扭头看向身旁的目盲琴师,对方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儒雅笑意。
“那你想嫁给谁?”
“我想嫁给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
……
“燕离,这把柳木琴送给你,我是家中旁系,能住在府中已经很了不起了,实在没多余的银钱买好琴,你可别嫌弃。等我以后嫁给了达官贵人,一定给你买一把顶好的古琴,有名有姓那种。”
少女已由总角长至豆蔻年华,此刻坐在秋千上双脚也能碰到地面了。
目盲琴师捧起柳木琴,嘴角依旧挂着笑,一片浑浊的眼眸中似乎也流露出笑意来。
……
“燕离,昨天府中突然来了好些官兵,他们把其余人都抓走了,还让咱们三日内搬出去,咱们以后是不是没地方住了?”
女子眼眶通红,碧玉年华的她眼中少了几分天真,多了些许伤感。
“你去哪,我陪你。”
脾气好到没跟宅子里任何人起过冲突的男子,依旧一副万年不变地恬静表情,平澹开口。
……
“燕离,明天就要去北突了,先生让我们换个名字,你打算叫什么?”
桃李年纪的女子,眉宇间彷佛有散不开的愁意。
男子闭上没有什么作用的双目,过了一会重新睁开道:
“叫思桐吧。”
……
“燕离,你快走,别管我!”
十余名青衣剑客将一男一女围堵在中间,女子坚毅地看向身边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男子。
男子原本浑浊的双眼,此刻一片清明。
女子浅笑道:
“你的眼睛,真好看。”
说罢便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朝着那柄造型古怪的匕首,撞了上去。
……
庭院中,清晨的曙光完全升起,为整个王都带来了光明,却为唯一一人送去了黑暗。
燕离眼眸重新变得浑浊,视线模湖的同时,一个女子的身影却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男子靠在院中那株梧桐树上,坐了下来。
“不知这树,如今是死是活。”
男子喃喃说着,“看”向前方。
一位女子此时正蹲在他面前,满脸好奇道:
“你的琴声真好听,我叫夏侯连心,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嘴角露出笑意,轻声道:
“燕离。”
双燕离,衔羽一别涕泗垂。
……
半空中,老僧踏空而去,直直来到楚家父子面前。
楚里春一个劲打量对方脚下,似是在寻找踏空而行的原理。
老僧见状笑道:
“王子若是想学,老衲不介意将这一身本事教于你。”
“那感情好。”年轻人咧嘴说到。
老僧脸上笑容丝毫不减,“不过需要王子剃去满头青丝,斩断六根,入寺做一名僧人。”
年轻人翻了个白眼,“那说个屁。”随即不再搭理头上没毛的老和尚,转身下了楼。
一旁的楚不休哭笑不得,再一次怀疑起了这个儿子的身份。
老和尚看出了楚不休的忧虑,平静道:
“王子乃是东罕未来的希望,如今年纪尚小,陛下不必过分担忧。”
楚不休叹息一声,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而是转头看向紫阙阁方向,沉声道:
“文将果真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