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同严家兄妹出了宫门,一路向南,沿着京师最繁华的街道走了约莫两刻钟后,便到了雁阙楼。
雁阙楼有两最:京中最高的楼,以及种类最多的菜系。
菜系之广,既包含了常见的八大菜系四大风味,又有一些不多见的地方美食。不说中原食客,哪怕是那些来此经商的异族人,也能在这吃到家乡的味道。
三人拾阶而上,直至五楼,王柄权一看就是常客,小二一眼便认出了他。
对于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靠眼力吃饭的伙计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上去。
“哟,王公子,有日子没见了,今儿个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的招牌早点各来一份。”
“得嘞!三位雅间请!”
王柄权随手丢出一块碎银,带头走向一间靠窗的屋子。
“王兄弟,现在能跟我讲讲了吗?”
严撼海屁股还没坐热,就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毕竟此事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不由他不着急。
王柄权也不卖关子,开口道:“刚才之所以不让严老哥进殿,是因为朝堂上吵得正凶。不过严老哥不必担忧,并不是因为你的事情,但若是那时你进去了,保不齐刚好赶上陛下骑虎难下,直接用你转移话题。”
王柄权说完,先是抿了一口茶,随后开始向严撼海讲述早上朝堂的事。
等他讲到最后的“罚俸半年,留职查看”时,对面的兄妹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严撼海虽然是个大老粗,但也精通人情世故,连忙拱手感谢:“此次多亏了王兄弟了。”
王柄权则是摆摆手:“自家兄弟,不碍事的。”
一旁的严荣荣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反而是满脸怒气,银牙紧咬说道:“这帮可恶的文官,就知道背后嚼舌根,那人叫什么,我要去暴打他一顿!”
心中大石落地的严撼海心情好了许多,开始劝解起自家妹子:“此次咱兄妹没事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你就不要管他们了,文武官员向来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严荣荣闻言不再言语,却依旧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王柄权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不禁露出笑容。
和严家兄妹吃过饭,三人便就地分开。
严撼海要去拜会一下京中好友,严荣荣则是要回家探望一下母亲。王柄权知道,他们还是多少有些信不过自己,所以才打着探望的名号,去打探消息。
他也不是矫情之人,对方表面上做得滴水不漏,就够了。
而且若是他愿意说出自己赵之逸的身份,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还是暂时保守秘密为好。
独自站在岔路口上的王柄权纠结再三,本来他想去找刘卢明的,但因为此次刘卢明立了大功,皇帝在嘉奖一番后,又给了他几天假期,刘老爷子一高兴便带着儿子爬山去了。
当刘卢明和他说这件事时,他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赞叹一句:刘老爷子果然老而弥坚。
左右思量后,王柄权最终打算去广寒楼听曲,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沿街而行的王柄权很快便到了广寒楼,广寒楼都是下午有演出,所以通常上午人少得可怜,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不同于以往的门可罗雀,今天广寒楼门口早已围满了人,王柄权费了半天劲才挤了进去,刚进门王柄权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他有些奇怪,于是又往里挤了挤,这一挤立马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尤其是前面的一位姑娘:“哎呀挤什么挤,急着投胎呀?”
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王柄权看向声音的来源,只看了一眼背影,就认出了对方,这不是严家大小姐吗?
只见此时的严荣荣,正垫着脚尖往里看,只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遮挡了视线,急得直蹦高。
严荣荣身边还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此时二人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王柄权废了好大劲挤到严荣荣身旁,后者再一次被挤到自然不满,于是怒目转过头,却恰好和王柄权对了眼。
王柄权故作惊讶道:“严小姐?真巧呀,就这一会咱俩都见第二面了!”
严荣荣之前因为不想和这个无赖多说话,所以就谎称要回家,其实是偷偷出来玩的,毕竟她常年待在西北太过无聊,此次进京恰好听闻广寒楼有新戏曲,剧情极佳,所以便拉上朋友前来凑热闹。
此刻严荣荣见被对方发现,却并没有什么反应,若是换做其他人,她或许会尴尬,但面对王柄权,她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对方,转而继续和一旁的女子讨论着什么。
一旁的女子发现了气氛的微妙,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严荣荣以眼神制止了。
王柄权的脸皮厚度可是十个严荣荣都比不了的,他见对方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也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