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西北山坡!”
二人舍弃坐骑,一前一后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自哈密卫往西北不到千米,有一片戈壁滩,其上乱石错落,是一处打架的好地方。
很快,自戈壁滩东南方向奔来两个人影,二人速度极快,不相伯仲,几乎同时站在了一块巨大石壁旁。
面覆铁面的男子率先开口:“待在大草原上不好吗,为何要挑起战争?”
另一名腰间挂长刀的男子则是一脸无奈答道:
“我也不想,只是听命行事罢了。有些东西是道理说不通的,你们中原向来自诩天府之国,住在在一个生活舒适物产丰富的地方,而我們北突人生来就要住在苦寒之地,还要忍冻挨饿,我们又找谁说理去?”
“你们明明可以自力更生,却非要抢夺他人,怨天不公只不过是你们的借口罢了。”
“可能确实如此吧。”
朴问居然赞同了赵之逸的话语,他生于北突一个没落贵族家庭,母亲是一位来自中原的女子。
她还在世的时候,经常会在家中摆弄一块菜地,每到秋收季节,都可以吃上韭、葵、葑这些蔬菜,当时年幼的他却更喜欢吃肉。母亲还会经常同他讲起中原,讲起京城的繁华,讲起江南的美食,以及勤劳的中原百姓。
久而久之,他便也对中原有了向往,有了期待。
母亲去世之后,每年到了春节时期,他便会怀念起母亲包的饺子,怀念当年那些弥足珍贵的蔬菜。
后来,当大汗阿古达木找到他时,一开始他并未同意,他不想去攻占母亲口中那个美好的地方,可过了几天他又改变了主意,若不通过这种方式,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去见识一下母亲口中的世界了,哪怕看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北风猎猎,卷起漫天沙尘,戈壁上的二人似是约好一般,同时冲向了对方,先是拳脚,之后转而换成刀剑,风越来越大,直至黄沙遮天蔽日,也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风沙中不时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二人不是仇敌,更不是死敌,却不得不在此拼命。
过了许久,或是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刀剑碰撞声越来越小,风也逐渐停息,最终,风沙散尽,显露出两个衣衫破烂的人,其中一人的面具已然破裂,掉落在乱石堆中,另一人也好不到哪去,发髻被打散,满头青丝洒落。
两人均是呼吸粗重,显然累得不轻,就连手上的刀剑都有些颤抖了。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要不先不打了,咱休息会?”
另一人犹豫了下,随即点头,“可以。”
发髻被打乱的朴问也怕被偷袭,率先坐在地上,从衣摆上随便撕下一缕布条,将头发扎好。
赵之逸也确实没有偷袭的意思,同样坐在一块石头上,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咕咚咚灌了一大口。
还能这样吗?朴问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在决斗之时身上还带着水,属实有些无耻了。
赵之逸看着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水囊,很大度地将水囊扔了过去。接过水囊的朴问也不怕有毒,直接仰脖子喝了起来,当他喝完水擦嘴之时,眼前的一幕再一次震惊了他。
只见对面的赵之逸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之后里面竟是一个鸡腿。
“额,你究竟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旅游的?”
朴问实在忍不住了,岂料得到的竟是一个白眼,赵之逸边啃着鸡腿边含糊不清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听说过吗?”
“无耻!”
“哎,可别这么说,这可是我的早饭,我空着肚子和你打了半天,要说无耻也是你无耻。”
“……”朴问有些无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将一整个鸡腿吃完,连骨头都嚼碎了。
“好了,继续吧。”
赵之逸吃完鸡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因为刚才的战斗,他现在这身行头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现在拍灰的举动多少有点多余了。
对面的朴问也站了起来,按刀而立,刚才还算和谐的气氛此刻又变得紧张起来。
“此刀,名‘离首’,刀长六尺六,重六十六斤,若是今日我身死于此,请将我的刀交给月饼。”朴问率先抽刀开口,听起来已经是在安排后事了。
赵之逸仍旧丝毫不敢托大,因为这把刀的斤两也他娘的太吉利了,和对方一比,自己这把剑简直是三三之劫九九之难。虽然心中腹诽,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地抽出手中长剑:“此剑名霜寒,刀长三尺三,重一十八斤,今日与你一战,死而无憾。”
二人各自介绍完自己的武器,北风再次呼啸而起。
“一式,扁舟!”
赵之逸率先出击,惊鸿十三式要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若是起手便被别人占了先机,还谈什么积攒气势,第一式还未得出结果的赵之逸又紧接着使出了第二式脱兔,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