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钢城的人万万没有想到,何家才刚刚被灭,安家便也挂起了白绫。
安家正厅之内,安玉生的棺椁摆放在正中,安小满身披缟素,跪在棺椁前泣不成声,双眼通红肿胀,一声声哀唤着:“父亲,父亲…”
白勇夜站在旁边,皱眉看着这一幕,轻声叹了口气,表面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却是泛起喜意。
安玉生又不是白勇夜亲爹,两人相交时间也不长,哪有那么深的感情?
再一个,以白勇夜堂堂永夜魔君的阅历,又岂能看不出来安玉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他的亲切关爱,不过是因为他对安家有用罢了!
所以,对于安玉生的死亡,白勇夜不仅并未感觉到悲痛,反而是暗暗叫好。
在白勇夜看来,沉钢城最近实处多事之秋,正是安家趁机快速发展的好时机。
而安玉生虽然将大权下放给了他,但头上有個人看着,终归还有些束手束脚,并且也是个不稳定的隐患。
就像这次莫名其妙被派出城一样,终归不过是安玉生一句话的事。
毕竟安家姓安,他名义上只是个赘婿,刚刚掌权时间尚短,虽然威望渐隆,但还无法越过安玉生,完全掌控安家。
如今安玉生死了,而安小满又一贯听他的话,这安家以后,岂不是就完全由他说了算了?
其实,白勇夜最近也在想,是不是该让安玉生死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布局,便被王鹤抢先了。
虽然不知道王鹤发什么疯,为什么会忽然杀掉安玉生,但还真是帮了他个大忙。
“真乃天助我也!”
就在白勇夜神游天外的时候,正伏地哭泣的安小满忽然扭过头来,看向他问道:“你还在旁边站着作甚?爹死了,你为何不过来跪拜?”
白勇夜闻言微微一怔,在神情一阵变幻过后,才跪倒在安小满身边,给安玉生磕了几个头。
一边磕头一边暗暗想道:“看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的份上,跪就跪了吧!能得我永夜魔君的跪拜,你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旁边,安小满看出了白勇夜的不情愿,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快。
磕了几个头后,白勇夜便站了起来。
不一会,安小满也跟着起身,来到白勇夜身边,开始与他一同迎接前来哀悼吊唁的宾客。
清冷的灵堂内,来宾寥寥无几。
安玉生是触动了云鹤刀馆的利益,由云鹤刀馆的馆主王鹤亲自出手,活活给打死的!
云鹤刀馆虽然不涉及矿场生意,但论及实力,却丝毫不逊色于何家。
如今何家倒了,云鹤刀馆在沉钢城中的话语权,也就更强了,乃是现在当之无愧的沉钢城霸主!
最近沉钢城内风声鹤唳,接二连三发生的大事,引得人人自危。
所以,除了一些与安家关系特别密切的人以外,又哪还有几个势力敢冒着得罪云鹤刀馆的风险,前来安家吊唁?
忽然,安家大门处传来一阵骚乱,白勇夜和安小满皱眉循声望去后,也不禁神色大变。
因为前来之人,正是早上刚刚杀害了安玉生的王鹤!
此时的王鹤面带笑容,正从容不迫地向灵堂方向走来,四周有安家人想要阻拦,却都被王鹤的徒弟给踢开打散了。
在王鹤身后,还站着两名身穿斗篷,将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怪人。两个怪人身形高大魁梧,足足近三米之高,一看便是蛮族而非人族。
“王鹤!你来做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看到王鹤的瞬间,安小满便发了疯似的想要扑上去,幸亏身边白勇夜手疾眼快地将她给拉住了。
但安小满嘴上仍是不停地咒骂道:“老东西!你不得好死!有本事你就连我也杀了!否则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你,给我爹报仇!”
对于安小满的叫骂,王鹤不甚在意
或者说,就算在意,他也不敢怎么样。
虽然李复从未多说过什么,但王鹤年老成精,只看李复将伪装的身份,特意选为与安小满有婚约的程小楼,便不难猜出李复是什么想法。
所以,王鹤也不动怒,只是笑吟吟地道:“杀了老夫给安玉生报仇?安小姐凭什么呢?就凭你身边这个安家的赘婿吗?”
白勇夜冷冷地看着王鹤,沉声问道:“王鹤,你来这做什么?”
“老夫来这做什么?自然是来带走我的人,再接收安家产业的!”王鹤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带走王鹤的人?接收安家产业?
听到王鹤的这个回答,白勇夜虽然不知道王鹤是在搞什么名堂,但心中却突然升起一阵不妙之感。
安小满的叫骂声,也变弱了几分。
王鹤继续道:“白勇夜,老夫派你前来安家卧底,是图谋安家产业,结果你这个赘婿当的,还真挺称职!?以前沉钢城内何、刘、安三家鼎立时,你说需要徐徐图之,让我在暗中出手,助你在安家人前显圣了多少次?现在,何家被灭门,沉钢城内稳定的局势被破,安玉生也被老夫杀掉了,以你在安家近来积攒的威望,这安家不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吗?还不速速将安家产业交给老夫,难道是做安家赘婿,做上瘾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