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宫的路上,沈妙歌坐在龙辇里,一直冷着一张脸。
夏振德几次主动想要跟沈妙歌搭话,沈妙歌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愿吭声,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这是将在李复身上受到的气,又全都洒在了夏振德身上。
对此,夏振德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有些乐此不疲。
始终坚信,只要自己付出真心,就一定能感动沈妙歌!
扭过头,目光不知多少次在夏振德脸上扫过,沈妙歌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皇上,你怎么还赏了李复那么多的财物,你知道李复他…他对本宫做了什么吗?”
“朕自然是知道的。”夏振德从容地答道,脸上露出了一副智珠在握的笑容,让沈妙歌的心不禁一空。
接着,只听夏振德继续道:“李复那个小畜生,定然是有什么大不敬的举动和话语,冒犯到皇后吧?皇后不必将此放在心上,权当狗吠便罢了!他就是这样,一来年纪小,二来仗着靠山王的势,常常目无尊上,有时候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本来听到夏振德的前半句话,沈妙歌还有些紧张无措。
可夏振德的后半句话一出来,沈妙歌便知道他是会错意了。
夏振德口中的冒犯和大不敬,顶多是李复口头上顶撞了沈妙歌两句,没有顾忌沈妙歌的阻拦杀了王玲妃,落了沈妙歌的面子。
他又哪里能想到,李复的输出要比他以为的,还要狂暴猛烈,都给沈妙歌撑破落红了。
想到这,沈妙歌不由得感受到一阵不舒服,下意识换了个坐姿,并用看傻子似的目光,扫了眼夏振德。
夏振德却会错了意,还在安抚着沈妙歌,承诺道:“皇后,靠山王仗着一身滔天修为,肆无忌惮,四处与高手交战,早就已经积伤成疾了。近些年,靠山王的脾气越来越好,很少再与人亲自动手,估计是体内的暗伤旧疾已经压不住了。且再忍他几年,只待靠山王一倒,朕必然会为皇后你出了这口恶气!”
沈妙歌没有回应,只是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夏振德。
待回宫过后,沈妙歌在凤仪宫内坐立难安。
明明身体已经乏累至极了,却睡不着觉,每当闭上眼睛,便忍不住回想起李复今晚的粗暴霸道。
哪像夏振德,以前都是规规矩矩的,十分尊重她,别说动作了姿势了,连速度都要顾忌她的感受。
“唉!”
想到夏振德,沈妙歌重重地叹了口气,对门外吩咐了一句:“去问问,皇上现在在哪。”
“是,小姐。”
门外响起了秀月的回应声。
本来平常在门外守夜伺候沈妙歌的都是秀萍,沈妙歌也跟秀萍更加亲近一点。
不过,秀萍被夏振德一脚踹成了重伤,虽然有宫中的灵丹妙药,性命无虞,但短时间内是伺候不了沈妙歌了。
这一段时间,就只能由秀月来守夜了。
若放在以前,夏振德敢这般伤害她的贴身侍婢,沈妙歌少不得要与他大闹一场。
但这次沈妙歌有些心虚,所以自靠山王府出来后,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很快,秀月便带着消息回来了:“小姐,皇上现在还在理政殿处理政务呢。”
沈妙歌点了点头,起身披上衣服,来到御膳房亲手煲了锅汤,给夏振德送去了。
见到沈妙歌大半夜来寻自己,夏振德极为意外,扫了眼沈妙歌手中拎着的食盒,他惊讶地问道:“皇后,你这是…?”
沈妙歌把食盒放在桌案上,将里面的汤端了出来,用少有的柔和声音说道:“皇上,你晚宴上喝了不少酒,回来后又要操持国事。我担心你乏累,就熬了醒酒提神的汤,你趁热喝点吧。”
低头看了眼沈妙歌递上来的汤,又抬头看向沈妙歌,夏振德微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道:“这是…皇后亲手为朕煲的汤?”
沈妙歌脸色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撇过目光,轻“嗯”了一声。
这时,候在一旁的小太监见状,连忙快步走了上来,低头小声地对夏振德道:“皇上,让奴才先替您…”
“滚!”
还不等小太监说完,夏振德便猛地一挥手,将他扇飞了出去,并恶狠狠地斥声道:“没有眼色的东西!朕还没喝过皇后煲的汤,你也配?皇后难道还会害朕不成?”
待再看向沈妙歌时,眼神就又变得温柔似水起来。
从沈妙歌手中接过来那醒酒提神汤,夏振德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而后连连称赞道:“好喝!哈哈哈,好喝!比朕这辈子喝过的任何一碗汤,都要好喝无数倍!皇后有心了!”
以夏振德的身份,这世上还有什么山珍海味是他没吃过的?
但两人在一起二十余年,沈妙歌无论是做皇子妃的时候,还是做皇后的时候,都没进过一次厨房,更别说大半夜煲汤给他喝了。
这喝的是汤吗?是满满的爱意!
夏振德觉得,肯定是自己今天的付出和承诺,滴水穿石,感动了沈妙歌,所以才让她性情大变。
恍然间,夏振德仿佛看见了一丝曙光,自己多年来的付出,终于要得到回报了!
“皇后,不如今晚朕就留宿凤仪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