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老,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祁文楚点名道姓的提到徐鹤,罗胜心中咯噔一声,接着猛地回头,死死地盯向徐鹤。
四海客栈大厅内的江湖人则俱是眼前一亮,没想到祁文楚还有这一手,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在徐鹤身上。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是蠢货。
不必挑明,只听祁文楚话语中表露出来的意思,便能猜到,徐鹤定然也是他的人了!
要知道,徐鹤身为齐弥山的大长老,在山门内的权势极重,地位仅在罗胜之下。
若连他都背叛齐弥山,在关键时刻从背后捅罗胜一刀,那离齐弥山的倾塌覆灭,也就真的进入倒计时了。
而果然如众人所料一般,徐鹤脸色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没错,岚钢宗的那十八位长老和执事,确实是老夫带人截杀的。”
听到徐鹤如此说,罗胜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脸色瞬间便灰败下来。
无论如何,徐鹤都是齐弥山的大长老。
只要他承认是他杀了岚钢宗的人,那此事就跟齐弥山脱不了关系了。
闻言,祁文楚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起来,楼上林正宇眼中的悲痛愤恨之色下面,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大厅内的其它江湖人,眼神则是各不相同,有对徐鹤的蔑视不屑,也有对罗胜的冷眼嘲弄,还有对祁文楚的忌惮赞叹。
“但是…”徐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见他扭头看向林正宇,冷笑着道:“老夫带去围杀李长老他们的人,不就是林宗主你吗?”
然后徐鹤又将目光挪到祁文楚身上,质问道:“让老夫和林宗主去截杀岚钢宗一众长老的,不就是祁宗主你吗?怎么,林宗主,祁宗主,你们两位贵人多忘事,都想不起来了?”
“一派胡言!”
还不待祁文楚说话,林正宇便先气急败坏地道:“你说是林某跟你一起,截杀我们宗内的长老执事?我疯了吗?我图什么!如此荒谬的谎言,你问问在座的各位江湖同道会信吗?”
“哦?不如你自己问问,在座的江湖同道会不会信?”徐鹤扬了扬头,目光扫过大厅内的众人,笑着反问了林正宇一句。
还不待林正宇回答,徐鹤又开始自问自答地道:“图什么?自然是想要栽赃嫁祸给我们宗主,让祁文楚能借口主持公道,对我们齐弥山动手了!还能是图什么?林正宇,你不会真以为这阴谋诡计很完美,江湖同道们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你和祁文楚两人的龌龊心思吧?”
“你!”
林正宇下意识地扭头望过去,所见到的全都是嘲弄戏谑的眼神。
于是,想要脱口而出的争执话语,直接被憋在了嗓子眼里,没有说出来。
这群江湖乐子人,全都是看戏看热闹的。
正如他们刚才不会开腔帮罗胜一般,现在也不会主动站祁文楚。
孰是孰非,大家心中自有公断。
虽然能做到一流势力的掌舵人,已经不会再像少年侠客般路见不平一声吼,为世道公理仗义执言了。
但在没有利益纠葛的前提下,他们也不至于落井下石,硬踩上萍水相逢的罗胜一脚。
面对徐鹤的突然反水,祁文楚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微微眯了起来,却并未像林正宇一般沉不住气跳脚,而是依旧不慌不忙地道:“徐长老,眼见事情瞒不住了,就索性直接一招釜底抽薪,先将事情全部认下来,再来一招祸水东引,污蔑我和林宗主…呵呵,真是人老成精,好算计啊!”
“祁宗主还真是心思深沉,巧舌如簧。”徐鹤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不过祁宗主评价老夫是人老成精,这点老夫不反驳。虽然因为一时大意,被祁宗主你以家人为威胁,不得不与你同流合污,但祁宗主真觉得,老夫做事之前,会傻都不留任何证据吗?”
这回,连祁文楚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沉默半晌后,祁文楚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地问道:“徐鹤,你确定要一条路走到黑吗?现在反悔,弃暗投明还来得及!”
徐鹤看都不再看祁文楚一眼,对着大厅内的江湖同道们朗声道:“之前祁文楚以老夫秘密养在外面的家人后代为威胁,让老夫不得不与林正宇同流合污,背叛污蔑齐弥山!老夫忍辱负重,只能无奈的听命行事,但也保留下来了足够的证据!之后,老夫便会公布证据,证明是祁文楚和林正宇在陷害我齐弥山,感兴趣的江湖同道,都可以去看一看!老夫相信,各位都是明眼人,是非曲直,自会有所公断!”
见徐鹤已经将话说到这步田地了,祁文楚猛地站起身,狠狠地一挥衣袖,只留下句“希望你不要后悔!”,然后便带着人匆忙离开了。
见祁文楚都跑了,林正宇自然也没脸继续留在这里,当即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事情反转收场,大厅内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罗胜连忙将徐鹤拉到一边的角落,低声问道:“大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经历一番大起大落,此时罗胜仍有些心惊肉跳的。
“山主,就像我刚刚所说的,祁文楚他控制住了我藏在外面的家人后代,逼迫我不得不听他的号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