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朝广场寂静无声。
李开骑在骏马上,就连马儿似乎都感受到了气氛中的凝重,想打个响鼻,又憋了回去,想跺跺马蹄,也忍住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伏在地上的严宗峙,身体越来越僵硬,才不过片刻,便已经有汗水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俗话说,虎死余威在。
更别说,现在老虎就在旁边,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呢。
李开在天命大陆是一个传奇,绝大部分人提到李开,都会露出崇敬畏惧之意。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敢在背后诋毁两句,但也只是装装逼罢了。
正常人中,敢当李开面硬气的,几乎不存在。
还是以老虎举例。
没见到老虎之前,你能郎朗吹牛逼,指点滑铲姿势。
隔着大铁笼子,你敢逗弄老虎,说它是小猫咪。
把你扔进笼子里,你就只能祈求老虎今天吃饱了或者胃口不好。
打虎?兄弟真把自己当许嵩了?
在严宗峙还只是一名小太监时,李开便带着军队马踏江湖,屠宗灭门,让偌大的江湖为之颤抖了。
严宗峙可谓是眼看着李开以微末之身,坐到大炎靠山王的位置上。对于李开的残暴,严宗峙了解颇深。
平常李开镇守铁堑关,与炎帝城相隔数万里,天高“王爷”远,在提起李开时,严宗峙可以姿态从容。甚至私下里当着自己徒子徒孙的面,还能点评两句。
但如今直面李开,再次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威势,严宗峙就像是老鼠遇见了猫一般,整個人骨头都软了!
“小严子啊,”
时间似乎过去了好久,又好像只过去了片刻,李开终于说话了,轻声慢语地道:“一晃眼,你也从那个跟在大哥屁股后面,鞍前马后的小太监,变成如今的大内总管了。武圣?嚯!好厉害的修为!”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在王爷面前,老奴永远是那个牵马坠镫的小太监!”严宗峙将头紧紧抵在地上,头上流下的汗水洇湿了地面,本就惨白的面色,如今已经变成了煞白,低声道:“老奴算什么武圣,只是区区一介伪圣罢了,在王爷面前,不值一提!当年的那枚旧神神格,还多亏了王爷您替奴才说话,先皇才赏赐给奴才,让奴才有了入圣的机会。这造化之恩,奴才一直都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造化之恩?”李开呢喃了一声,接着才终于愿意低头看向严宗峙,询问道:“严大总管报恩的方式,就是趁本王不在的时候,欺辱本王的独孙吗?”
闻言,严宗峙忍不住浑身一抖。
“奴才,奴才…”严宗峙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想要解释什么,但只说出了“奴才”两字,便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李开所言的欺辱李复是什么事,彼此都心里有数。
严宗峙若是装疯卖傻,死不承认,反倒是落了下乘,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可严宗峙想要解释的“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却也说不出口。
如果这么说了,岂不是就等于将责任都推给了夏振德,把主子给卖了?
所以,严宗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对此,李开自然也心如明镜,但他不在乎。
漠然俯视着严宗峙,李开询问道:“是哪只手捏碎了复儿的罡兵?”
“左、左…右手。”严宗峙颤抖着回答道。
李开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又淡淡地“嗯”了一声,便驱马继续前进了。
独留严宗峙一个人,继续跪在地上。
半晌后,严宗峙才微微抬起了头,脸上闪过犹豫挣扎之色,咬了咬牙,将右手伸出来平放在地上,于左手凝聚出一柄罡气短刀,手起刀落!
唰——
掌臂分离,有大股的鲜血喷出,又被严宗峙收缩肌肉血管,迅速止住了血。
待李开行过天水桥后,外朝广场上便只剩下跪伏着的严宗峙,依然不敢起来。
旁边还有一只断掌浸泡在鲜血中,刺眼夺目。
……
与严宗峙分别后,李开便迅速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了。
即便严宗峙现在已经是武圣高手,高居大内总管之位,但在李开眼中,区别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小太监,变成了个老太监罢了,依旧只是个奴才。
胆敢冒犯李复,那便是以奴欺主!
看在皇室的面子上,李开可以给严宗峙多一条选择,至于肯不肯低头,是要命还是要手,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
李开行事一贯霸道,帮亲不帮理,对自己手下都极为护短,更别说对自己的亲孙子了。
也正是知道李开的性子,所以即便他远在数万里之外的铁堑关,靠山王府明面上也没留下多少高手,但除了搬山教等谋逆势力以外,依然很少有人敢得罪李复。
就连夏振德,若非今日被李复不断地以下犯上,惹得怒上心头,也不会如此不给他面子。
李开走过天水桥,刚绕过文安殿,便见着夏振德带着叶兆玄和李复,火急火燎地迎出来了。
刚看到李开,夏振德脸上便堆满了笑容,恭敬地道:“王叔!你从铁堑关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朕好去城外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