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步入了十一月,炎帝城附近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快掉光了。
风呼啸而过,卷走一些还坚持留在树上不愿离开的叶子,先是带到天上兜几个圈,最后又飘落在地上、房上、桌上或人身上,就像是秋风提前替冬季发出的请柬。
其实像北方入冬比较早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
比如边疆铁堑关内,此时就是一片银装素裹,地上摞积着足以没膝的厚雪,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越往北去,风雪就越大。
铁堑关外的蛮族,刚刚被李开亲自带兵,狠狠地收拾了一顿。本就被打得哭爹喊娘,损失惨重,还没来得及积攒什么过冬的物资,就让大雪封在了关外。今年这个冬天,恐怕是难过喽。
眼见关外大雪封道,蛮族就算是想闹事,也难起什么幺蛾子了,李开才带人,开始快马加鞭地往炎帝城赶。
再过二十天,就是李复的成人礼,他这個做爷爷的,必须要在现场见证,给自己的孙儿撑腰!
白马山上,李复行走在山间的石板路上,随手接过一片飘落下来的枯叶,颇有些感慨地道:“秋天已经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身后的虚等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陈憾实在没忍住道:“小王爷,冬天都没到,春天还远着呢。”
“你懂什么?”李复回头瞥向陈憾,阴阳怪气地道:“本王口中的秋天不是秋天,春天也不是春天。老陈,平常没事就多看看书,听人说话要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吗?”
“……”陈憾想说也从来没见小王爷你看过书啊,有个屁的雅意?但在吭哧了半天,终究是没敢说出口,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小王爷你说得都对!”
忙活了许久,现在关于成人礼的事,大体都已经全部敲定了,还剩下些细枝末节,就不需要李复亲自操心了,自有下人们去忙活。
于是,李复也终于得闲从炎帝城中出来,上白马寺来散散心,玩玩女人。
李复身边跟着虚和十位北境武仙,以及何清流、陈憾和赵明空三人,自回到炎帝城以后,天干甲就隐入暗处,不再在明面上跟随着了。
而李复在经过实验后,也终于弄清楚,自己在虚空星图中看到的,身边那颗特别巨大的灵魂星芒,就是虚,而非天干甲。
仔细想想,虚能被李开从北境派到炎帝城,对李复进行保护,自然是心腹之人。但他所行的也并非什么机密之事,却偏偏要脸上遮着严密的面具,颇为神秘,如此种种,身上会有些秘密,似乎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李复倒也没深究,只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
人生在世,谁又没有点秘密呢?
李复等人从山脚下慢悠悠地走向山顶,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前来拜佛的信徒。
白马寺之名,经过一段时间的传播发酵,已经是炎帝城附近有名的宝刹了。
众人皆知,这是小靠山王为了“京城第一清倌人”萱萱所修建的寺庙,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还特地请来了烂陀寺的镇寺之宝金身如来,和烂陀寺上任主持方丈智颠大师的坐化舍利,可谓是佛光普照!
而寻常百姓们就是这样,喜欢随波逐流,无法抗拒名人效应,于是便纷纷慕名而来,一时间让白马寺的香火极为鼎盛,
大家的想法很简单:以靠山王府的面子,想必请来的佛祖都会更加灵验点,定要借机好好地去拜上一拜!
所以当李复等人进入白马寺时,寺内是香客云集,大雄宝殿中有无数信徒跪拜在金身如来和高僧舍利面前,闭目祈祷,口中念念有词,看起来颇为虔诚。
“小王爷,您来了。”主持明松接到消息,带人迎了出来。
李复抬手指向大雄宝殿中的信徒,随口问道:“这些人都是在求什么?”
明松愣了愣,没想到李复会关心这些,在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众生百相,所求所愿不尽相同,但总得算下来,还是求姻缘、子嗣、前程的居多。”
“姻缘、子嗣、前程?”李复挑了挑眉,嗤笑道:“向禁欲的寺庙求姻缘,向没有子嗣的和尚求后代,向高坐在大殿中从不出门佛像求前程,真是有趣啊。早知香火会如此鼎盛,当初还不如将本王的雕像供奉在上面,若把本王拜得高兴了,没准还会心血来潮回应几个他们的心愿,不总比这些泥胎死物强?”
看李复当初能在大雄宝殿上,金身如来面前,与萱萱共参欢喜秘法,就知他是不敬佛祖,不信神佛之说的。
“阿弥陀佛。”
明松手执佛礼,对着李复拜了一拜,回应道:“其实众生拜的也并非是佛祖,多是自己的欲望罢了。”
顿了顿,明松又小声道:“其实,之所以有这么多香客爱来咱们白马寺请香,也有寺中香火便宜的原因。贫僧想着,王府也不差这点香火钱,所以所收取的香火,都只是成本,还允许香客由山下自带。不过,近来倒是有些高官巨富、豪绅员外之流,前来寺中请香,捐了不少香火钱。比如说城中孙家家主,就捐了整整五十万金的香火钱,求佛祖将他远在海文州波澜城平呈县任县令的弟弟,给调回京城来…还有北斗城赵家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