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城。
皇宫中。
夏振德目光阴沉地看着手中的记事文录,表情变幻不定。
下首处,严宗峙小心翼翼地道:“靠山王府那头说,是在围杀搬山教的教主和长老时,齐卫明就受了伤。后来搬山教派人来报复,齐卫明他为了保护小王爷…”
“好了!”夏振德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严宗峙的话,呵斥道:“像这种无用的废话,就不要跟朕说了。直接讲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头小心地看了夏振德一眼,又连忙将头低下,严宗峙回复道:“暗中跟着小靠山王的人,怕被发现,所以没敢进城。不过他们可以确定,后来并没有发生搬山教高手刺杀小靠山王的事。而且,齐卫明胸口的剑伤,明显是出自天干甲的阏逢剑。至于李供奉和赵供奉身上的伤势,好像是出自黄供奉和王供奉之手。奴才推测,应该是小靠山王让他们彼此搏命相争…”
嘭——
还未听完,夏振德便猛地一拍桌案,勃然大怒道:“黄口小儿!欺人太甚!”
严宗峙把头压得更低了一点,不再吭声了,并未多嘴去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之前两次李复杀掉皇室供奉,皇帝都是像这般大发雷霆,但转过头来,却跟李复提都不提。
严宗峙知道,这一次差不多与前两次一样,皇帝私下里发发脾气,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然能怎么办呢?
严惩李复吗?
别开玩笑了!
只有傻子才会觉得,皇帝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了。
有的时候,越是位高权重者,身上的枷锁和顾虑就越多,所以越需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之气。
……
“靠山王府真是欺人太甚!”
后宫枢文殿中,三皇子夏洪历面带愠色地对着九皇子夏文渊,怒声道:“那个李复,杀了咱们皇室多少供奉了?父皇竟然还不惩戒他!真是…”
“皇兄慎言!”
还未等夏洪历把话说完,夏文渊便蹙眉打断了他,低声提醒道:“父皇英明神武,他的所作所为,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咱们身为人子,就不要在背后随意揣测评价了。”
夏洪历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先是心虚地朝门外撇了两眼后,才同样压低声音道:“皇弟,皇兄我并非是在质疑父皇,只是不明白父皇怎么想的。”
夏文渊看着夏洪历,含笑问道:“那皇兄以为,该怎么惩戒那李复?”
“降他的罪!打他板子!然后给他关进天牢中去!好好落落他靠山王府的颜面!”夏洪历张口就来,说话时脸上满是快意,看样子已经在心中臆想很久了。
夏文渊摇了摇头,分析道:“靠山王府怎么可能会让李复打板子?更别说关进天牢了,他平常入宫,身边都要有高手跟随。按你说的降罪,李复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比如说装病,或者修炼出了岔子,父皇能将他怎么办?因为这点事,就跟靠山王府翻脸吗?还是说,让父皇这個长辈,去跟李复一个小辈计较个没完?到最后,不仅落不下靠山王府的面子,反而还会打咱们自己的脸!”
“怎么最后还打咱们自己的脸了?”夏洪历不解地问道。
夏文渊无奈地回答道:“迄今为止,李复杀的每个供奉,都是有理有据。别管理站不站得住脚,但至少在明面上给了咱们皇室的面子。若撕破了脸,指明了他是在滥杀咱们皇室的供奉,最后却治不了他的罪,岂不就是在打咱们皇自己的脸?”
“可、可就由他得这么嚣张?”夏洪历犹不服气,想了想后又道:“那就也去杀靠山王府的供奉!他杀咱们一个人,咱们就杀他一人!”
夏文渊闻言,再次摇起头,否定了夏洪历的白痴想法,说道:“李复每次杀皇室供奉,都是皇室供奉去他的地盘,被他强加罪名,再以碾压性的武力给迅速杀掉。罪名的事好说,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王府的供奉又不会来咱们皇宫,皇兄要怎么杀?带着一大群皇室供奉,天天在靠山王府附近守着吗?”
夏洪历被说得无言以对,有些恼羞成怒地道:“那就掩瞒身份,直接杀进靠山王府去!”
“皇兄,我希望你这只是一句气话,没想过真的要这么做。如果你这么做了,父皇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夏文渊瞥了夏洪历一眼,警告道。
夏洪历不解地问道:“为、为什么?”
夏文渊叹了口气,无奈地道:“首先,你怎么掩瞒身份?你觉得以靠山王府的势力,能瞒住他们吗?其次,当年靠山王前往北境,本就不放心将李复留在炎帝城,只是碍于规矩人言,不得不留质子在京罢了。要是你真的带人冲击靠山王府,岂不正好给了靠山王机会,可以以炎帝城不安全为由,名正言顺地把李复接走吗?李复不在城中,你说父皇还能睡个安稳觉吗?将一个如此好的把柄,主动送到靠山王手中,你说父皇又该怎么惩罚你?”
想到父皇那冷冽严厉的眸光,夏洪历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唉!”
重重地叹了口气,夏洪历不甘心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由着他?到底谁才是这大炎的主人!要我说,不如就跟靠山王府翻脸算了!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