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意远面露难色,“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地处西北的土地干燥,适宜种植小麦。在淮南国,税收的主要征收对象是粟米,所以农民多种植粟米和稻米。 麦食不受当地人的欢迎,只有饮食粗劣的囚徒和服丧期间的百姓才会食用麦屑粥和粗麦饼,刚才姜琼音已经充分领教过了。 小麦没有良种,产量不高,处在次要的杂粮地位。 姜琼音换了个问法:“卢刺史打算在哪里种植麦子?” 卢意远胸有成竹,“这个我已有准备。” 他向书房外唤道:“来人,备车,去猎场。” 他手下的官差很快将他想要的东西准备齐全:一匹枣红马和一辆小马车。 既然要骑马坐车,看来猎场距离他们所在的乐安王三公子的府邸有一段距离。 他们走出书房,卢意远的手下伸出手,想扶她上车。 姜琼音问道:“三公子,我能不能也骑马?” “你的伤已经无大碍了吗?” 姜琼音笑得灿烂:“当然,好得不能再好了。” 卢意远命人找来一身女人的骑装给姜琼音,随后牵来了一匹性情温顺体型细致的小母马。 “只是不知道你的骑术为何这样好,神仙也会骑马吗?” 姜琼音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顺嘴编瞎话:“我年幼时随家人往西域行商,所以略通骑术……” 她说完就后悔了,西域行商骑的是骆驼好吗! 主要是憋在车里晃晃荡荡实在是太遭罪了,从县城到润州城这一段路,她好几次差点被颠吐出来,远不如骑马自在。 卢意远不再提问,示意她随意行动。 姜琼音去换了女人的骑装,伸手牵过棕色小马的缰绳,小马用头贴贴她的手,湿湿的鼻头冰冰凉凉。 虽说现代科技发达,姜琼音当兵的时候已经不再需要将士骑马厮杀,但她服役的部队中仍保留着一定建制的骑兵部队。她当兵的时候最喜欢去骑兵营里串门,借人家的马骑。 她爱马,更擅长骑马。老营长夸她比男人胆子还大,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在古代一定是个当女将军的材料。 那时没能骑得尽兴,这次终于能好好过过瘾了,姜琼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飞身上马,双手提起缰绳,双腿夹紧马肚,拍拍马的脖子,举手扬鞭。口中低呵“驾”,鞭子应声落在马儿健硕的臀部,马儿小跑起来。 虽然换了个身体,她的技术没有生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坐办公室、泡实验室太久了,她好几年没有这样恣意地活动身体。原主脑子不好,也始终被锁在家里。积攒了两人份的束缚同时解绑,姜琼音心里的自在飘然快要冲破胸膛。 她原地绕了几小圈,溜了溜马,向卢意远喊道。 “卢刺史,咱们走吧。” 这下不止卢意远怔住,一同随行的属下们也目瞪口呆,木头人一般齐齐仰视姜琼音。 卢意远的手下是因为姜琼音的大胆而惊诧。 正常人的礼数是先下马,等刺史上马,再骑马跟随在刺史身后。哪有平头老百姓在马上喊官员上马的? 脑子最先恢复正常运转的侍从暗暗招手让她下来,姜琼音这才也反应过来。 久违地摸到马,她太激动了,把这世界里君贵臣轻、男尊女卑的糟粕彻底扔到脑后去了。 可她不想再憋憋屈屈了。 她现在跟面前的润州刺史是合作关系,刺史有求于她,也承诺他们是地位平等的关系。如果按照先前的约定,她没必要卑躬屈膝。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摆在低人一等的地位上?她的空间是她的底气,也是她在古代有尊严地生活的保障。 姜琼音扬一扬马鞭,轻快地说:“走吧,卢刺史。” 卢意远面无表情,翻身上马。 “出发。” 一路上除了马蹄蹬踏土地的声音外,所有人像喉咙落在家里一般,安静得一声咳嗽都听不见。 卢意远的手下官差们都是他的心腹之人,知道他的实际身份为乐安王三公子,跟目前假扮的寒门出身的润州刺史不同,是个货真价实的贵族公子。 可这个三公子费尽全力找到的女人,虽然确实有神仙的神力,可是也太任性妄为,居然真的与三公子平起平坐! 而三公子居然也不生气!要知道,乐安王最疼爱的三儿子即便在乐安王府里也是说一不二,哪有人敢踩在他头上? 卢意远的手下们心怀忐忑,卢意远本人也还未平复心绪。 姜琼音头挽利落的发髻,身着橘黄色圆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