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诸葛瑾之言,叶信想到了一些,韩遂敢于起事,一是受人挑唆,二也是意出本心。 离间也好,分化也罢,似黄河九曲这样的人物,岂会轻易被人摆弄?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背叛义兄,夺取凉州。但情况有变,马腾因意外而亡故,对韩遂而言是个好消息,否则就算得逞,他也会背上一个弑兄的骂名。 叶信在豫州见过曹操,也曾见过那个“穷途末路”的舅舅。一个是座上客,一个是阶下囚,但在二人身上,却有着相似的地方,比如说,气度与眼神。 曹孟德内敛深沉,性情恢弘,很容易让人生起好感,有着令人动心的魄力。 虽然个子有点矮,那是爹爹之言。但在群雄环绕之下,他依旧能成为核心。 舅舅呢?当他恢复正常之后,哪怕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但那种隐隐间高人一等的气度却始终存在。语言之中始终不失风度,更是看淡了生死,其意自显。 这些都不是叶信刻意去留意的,而是事后贾诩帮助长公子回忆起来。 师父说过,观人观心不假,但心是看不见的。胸有壮志之辈,多半善于隐藏,不过,眼神透心,很难藏匿。而气质 这个东西,与生俱来,更难掩盖。 叶信倒是觉得,父亲那句话说的简单,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韩遂身上,有着与曹操和舅舅类似的气质,眼神内蕴,绝不寻常。 没有绝大的把握,似这般人物,怎会轻易与父亲相抗?叶信当时就想到了西都。在和阎行的沟通之中,虽然对方很有防备,但从蛛丝马迹,亦可推测凉州还有助力。 见长公子并不发问,而是静静等待,观他神情,并无太过惊讶,诸葛瑾不禁暗自点头。 “似孔明、士元,皆是天纵之才,不可以岁数论,而今观之,将军长子亦是不俗。”想着,他又道:“详情谨也不知,微尘的规矩森严,但从军论,必须提前设防。” 甘宁此时踱了过来,一笑道:“长公子,军中之事,公子当知,如今宁要问公子,换回马少将军之后,凉州之局,准备如何对之?” 叶信点点头,定边军的规矩,一线战将,即使在主帅面前,也有很大的发言权。必要的时候,以下指上并非不能,幽州之战的麯义,冀州之战的洪彪,皆是如此。 “将军,先生,信想的不少,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房县的地形,过 于狭窄。将军大军一到,我军根本难以展开,一旦敌军全力攻击,怕会有自相拥塞之难。” 斟酌了一下,叶信正色道,数日以来,他的脑海中全是凉州今后的走向。 锦帆营加上九曲,不到五千人镇守房县,恰好能发挥城寨的功效。甘宁一到,蛟龙军全军上下近两万人,定边军在此实力大增,但同时,地形不阔,很难发挥。 就眼下来看,其实定边军的处境还是比较危险,尤其有西都之讯。韩遂若是与之联手,不断压缩,蛟龙军很难守住房县,人数的优势也发挥不出,那样的话…… 甘宁看着叶信,片刻之后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守不住房县,落入韩遂之手,我军就会失去一个最有利的据点。且对凉州与西凉的威慑都会降低,因此,绝不能坐视此事发生,以定边之能,尚有机会。” 叶信知道甘宁的意思,几日的时间,作为前军主将只想到这个,绝不合格。 “这段时日,信与周将军赵校尉,已经打探四周地形,敌军退军三十里……”叶信说着,到了地图之前,点指其中:“将军,军师,这里、这里,可以设置箭楼。” 甘宁和诸葛 瑾见了,也跟了过来,看着长公子手指之处,都点了点头。 “信在司隶,听满仓叔说过洛阳周边的要塞构筑,城寨为锁,箭楼为点,辅以骑军,坚不可摧!目下虽无工程军,打造不了司隶那般,但工兵营筑箭楼,用不了两日……” “前两日夜间,已经有士卒去夯实地基了,敌军对此,并无太多防备。韩遂该也想不到,定边军有此建筑之能,我们抢在生变之前,摆出阵势,至少可以展开全军。” 叶信侃侃而言,不时给出细致的解释,有的是自身判断,有的则是判明的军情。 “长公子,房县城寨之中,早在去年,已经存有不少物资,主公明见啊。”诸葛瑾叹道,之前他与甘宁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即使有工兵营,也难为无米之炊。 好在叶欢之前,就有将房县营寨打造成军事堡垒的想法。他大概是今世唯一一个不会放下韩遂的人。很多物资藏在地窖之中,没有大兴土木,是信任马腾。 “先生,信与诸位算过,可以在三十里范围之内,构筑防御……体系。蛟龙军展开,牵制敌军十至二十日,将之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