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骄的睡姿,吸引了不少目光,一名新兵看的脚下稍稍慢了点,当即挨了一脚。 “看什么看,快点干活,敌军马上就要到了。”什长一脸的凶狠。 “什长,将军下令,全军干活,凭什么他能睡?”新兵有点委屈,但手中却不敢停。 “凭什么?”什长嘴角微微上翘:“等打起来,你就知道了,快点。”面上的神情越发凶狠,右手却拿起了新兵手中的大沙袋,快步向前。 “什长,我拿得动,我拿得动。”新兵急忙跟上。 “拿得动就快点儿,火烧眉毛了。”什长头也不回。 “火烧眉毛呢?”新兵一愣,看看四周,眨了眨眼睛飞快的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过后,鹿岩、鹿角、沙袋、箭楼,一个整体的防御工事已经搭建完成。林骄带着弓弩手寻找一个个射击点,将刚拿来的穿云弓发了下去。 揭开羊皮,弓手们轻轻抚摸弓弦,那一刻,他们眼中的神色无比温柔。 “记住,除非有将军军令,否则打起来,你就是自由射击。前方丁字线,两百五十步到一百步之间都是你的,管着敌军军官招呼……”林骄口中不断出言。 “ 诺!”士卒答应着,将两个箭壶放在自己的顺手之处,开始摆出各种姿势。 “你,戊字线一百步以内,到了再放,没有军令自由射击。” “诺!”后者的姿势与同袍一模一样。 丁字线?戊字线?前方战场已经被整理干净,地面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线条。可你要是代入这些射手的视角,整个开阔带以十丈宽为一条,整整的二十二条线路清清楚楚。 林骄带着的四十余名射手,是弓兵队中的精锐,战斗打响之后,他们的任务便是精准射杀敌军的军官!按惯例,每个人都是自己的指挥官,负责一片区域。 艰苦的训练早已形成记忆,训练场上的那些线条深深刻进脑海之中,绝不会犯错。 穿云弓,精铁箭,只有成为神射手,你才有资格用它。两壶箭矢,每一支箭杆上都有士卒专门刻上去的标记。这样在战后,林骄就能统计出箭手们的战果。 如同骑兵们有着种种值得骄傲的战例一样,弓兵们津津乐道的往往是江夏平叛时,将军在攻城战中,五十三箭杀敌四十八,射伤五人,例不虚发! 但要论杀敌数字,最高记录属于陷阵军 弓兵营统领陈阿毛。讨伐黄巾的颍川之战,他镇守城头,总攻发箭六百七十六支,一人杀敌过五百,伤一百余人! 到今天,已经过去十一年了,陈阿毛的记录依旧被士卒们仰望。当然,除了令人惊讶的杀敌数字之外,也和定边军很少打防御战有关。 套用后世的语言,这些神箭手就是狙击手,执行点对点的攻击任务。和十几年前相比,无论是战弓还是箭矢,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尤其是穿云弓。 叶欢还在准备着,将百里镜完美的结合到穿云弓上,让射手们的射术,进一步提升。 坚固的箭楼上,最好的位置属于林骄,这里的视野甚至要超过周必的指挥位。没有人会和他争,战绩摆在那里,大小数十战,超过九成五的命中率,令人咋舌。 “将军,借你的千里镜给我,打起来,我尽力,先射落他们的军旗。”一片忙碌之中,林骄的声音从高台上传了下来,刚才那个新兵不禁又竖起了耳朵。 和将军借东西?好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农家借个锄头一样。 “哎,来了。”周必的回答干脆无比,解下千里镜交给亲兵就送了上去 。 新兵瞪大了眼,嘴巴张大。将军怎么回答的那么爽快,到底谁是谁的长官? “小子哎,你要是以后有本事,也能这样,咱定边军厉害的,就得吃肉。”什长一旁道。 亲兵一溜烟的上了高台,交了千里镜就要走,却被林骄喊住,低头一阵耳语。 接着,他一阵风般的又刮了回来,附在周必耳边轻声细语。 后者听了双眼一瞪,伸手摸了摸头,对高台上喊道:“好,按你说的办。” 低下头喊来工兵队之人,一阵安排,后者飞也似的去了。 “将军,半个时辰已经过了,到现在还不见敌军踪影,他们会不会集中兵力对付赵校尉?我们已经干完活了,不能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吧。”徐盛又到了跟前。 周必又一瞪眼:“不是派人打探了吗?你给我好好待着,养精蓄锐。”说着伸手一指远方:“他是谁?九曲的校尉,将军身边的十二队队长,他能被人围?” “我……”徐盛欲言又止,想反驳却无从说起,九曲似乎从未有这般记录。 “你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