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二人抵足而眠,次日一早,换好了衣衫,典韦便带张郃进城。 果不其然,天青色的长衫,鹿皮软靴,配上隽乂雄壮的身材,相得益彰。 要去军师府上,典韦只带了两名亲兵随行。 矮个子的叫王晃,并州朔方人,当年逃荒到雁门,快要饿死之时被典韦所救。 瘦瘦高高像个竹竿的男子叫麻九,徐州沛国人,原本是个扒手,得罪了世家被下狱。恰好典韦率军至徐州讨贼时曾有一次审案,把他也放了出来。 经过扩建之后的晋阳城,一共十三个城门。北城的通济门和南城的仙鹤门从年头到年尾都是人马如织,尤其现在,队伍能排出两里来长。 典韦带着张郃走的是正阳门,人流明显稀少很多,排队只有数丈。 “隽乂,这正阳门只有军中之人才能走,否则要进晋阳,还得费点劲。” 张郃点点头,又问:“将军,那几个身背竹筐的,也是我军中人?” “那些应该是退役的老兵,平时做点小生意,走这里方便,也省点钱。” “省钱?” “对,州府的规矩,退役士卒按其战功,城门税从一成到五成不等。” “哦,原来如此。”张郃点点头 。 “兄弟们在战场上不怕死的杀敌,不当兵了日子一定要过好。”典韦一笑。 走到城门之前十丈之处,上下士卒看清了来的是典将军,一时间全员肃立。 排队的人见了尽皆回身,亦是随之肃立,那站姿一见就极为标准。 张郃心中暗暗点头,又有些羡慕,叶将军治军总有独到之处。这般厚待退伍士卒,也难怪定边军打起仗来如此勇猛,且看他们模样,足见典韦的地位。 城中一身穿队长服饰的军官,带着一队士卒小跑而出,队列齐整严谨。 出门五丈分两列站好,步点的把握和举枪为礼的动作犹如一人。 “正阳门值日队长缪鸣,见过典将军!”队长上前见礼。 “撤了撤了,干什么呢,忙你们自己的事去。”典韦挥挥手道。 “诺!”队长答应着转身,到了队列第一,拔出配剑,直立胸前。 恶来摇摇头负手前行,两边士卒皆投来崇敬的目光,真挚热烈。 “典将军,是典将军……”此刻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典韦回身一看,笑容浮现面上:“公明,子平,伯明?别来无恙?” 来者正是龙骧军统领徐晃,身边跟着飞熊军正副统领周仓管 亥。 “将军何时到得?之前倒未听说。”徐晃到了面前抱拳为礼,眼光在张郃身上扫过,却是微微一凝,此人气势不俗,观其身子步伐,绝不简单。 “没仗打,岂不要回来?”典韦双拳一抱,看向张郃:“隽乂,我给你引见,将军麾下龙骧军统领,徐晃徐公明,飞熊军统领,周仓周伯明,管亥管子平。” “公明,伯明,子平,此乃冀州校尉,张郃张隽乂……” “在下张郃,见过三位将军。”张郃听了上前一步,正式见礼,三将还之。 “三位,隽乂一到,恐怕你们在军中的排位,又要靠后了。”典韦笑道。 “哦?”三人闻言都是一个动作,双眉一挑看向张郃,他们当然不会质疑定边军第一猛将之言,只不过身为武人,心头怎能没有傲气? “典将军……”张郃一愕,此刻他感受到了三股强烈的战意。 “隽乂,无妨,在我定边军一向如此,有本事吃肉,没本事喝汤。” “张校尉,典将军说的是,明早有空,晃来虎卫军请教高明。”徐晃正色道。 看着对方眼中的战意,张郃亦不禁涌起豪情:“徐将军前来,张郃候教。” “对嘛…… ”典韦拍拍张郃肩头,却摇头道:“明日不行,今天隽乂要见军师。” 张郃听得心中好奇,我见个军师难道还要伤筋动骨?为何不行? 可再看三将,却是一脸了然之状,看向自己的目光,居然带着一丝“怜悯”。 “将军,张校尉不成,我和伯明近来颇有心得,想向将军请教。”那边管亥满脸笑容的道,周仓亦紧随其后。 “行啊,不过你们若是输了,柴得砍双倍,否则印象不深。” “好好好,那我和伯明明日一早就来。”管亥毫不犹豫的道。 比武输了砍柴,这个规矩张郃清楚,他砍了三次了。不过每一次与典韦交手,都会有些收获,恶来不但武勇绝伦,更善指点,与之相比,砍柴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