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冤鼓一响,自然震动四方,不少百姓奔走相告前来观望。按汉律,县衙的审理案件都是公开的,不避百姓。百姓畏官是常态,但看热闹也是人之常情。 尤其今日之事还透着蹊跷,堂上锦衣华服的胖子公子居然要告县令! “王军,快去县衙看看,有人要告张县令了。”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 “真的?谁那么大胆子,姓张的有靠山,巡检也和他蛇鼠一窝。” “我看这次不一样,你去看看那公子,腰上挂的美玉我都没见过,手上的珍珠像牛眼一般,一定有大来头。” “哦,婆娘你继续弄,我去看看,真要告倒县令今天请你喝酒。”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县衙大院天井之中就挤满了围观百姓。 一个青衣汉子看清堂上胖子长相之后不由一愣,压低声音对周围言道:“我说谁有那么胆子,原来是西河张公子,呵呵,今天张县令是碰到硬茬了。” “西河张公子?什么来头。”周围之人被说的心痒难熬。 “你们连张公子都不知道?咱并州第一大地主,家里有万顷良田。叶欢叶大公子你们该知道了吧,他和张公子是兄 弟。”青衣汉子得意的解释。 “叶公子我听说过,晋阳纨绔祖宗,发起脾气连衙门都敢点火的。” “可不能乱说,叶大公子如今是冠军侯护乌桓校尉,咱们得父母官。” “哎,让让,都让让。”此刻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厮走了过来。 百姓们听见声音,忽然闻到一股香气,情不自禁的就舔了舔嘴唇。小厮左手提釜,右手则是一个精美的食盒,釜中肉汤还在滚着,不少人口水都下来了。 顺着人群之中让开的道路,小厮到了堂上张叙面前,点头哈腰的道:“公子,早饭还没吃了,这肉汤正是火候,小的已经让人去城外打水了,一会儿再送茶来。” 张叙低头闻了闻,抬头看看围观百姓一笑道:“乡亲们吃过了吗?” 众人不敢回答,但垂涎欲滴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好香的肉啊。 “大哥教我要善待百姓,去,弄点咸肉锅饼来,给大家分分,吃饱再看。” 百姓闻言神情立刻变得精彩起来,不少人开始道谢,七嘴八舌一阵喧闹。 “哈哈哈哈,看你们的样子就没吃过肉饼,今天先给你们尝个鲜,我大哥做了护乌桓校尉, 以后你们顿顿都能吃锅饼。”张叙哈哈大笑张扬无比。 堂上的张运是满腹怒气,刚要发作,忽听护乌桓校尉五字又是一愣。 张二公子说道做到,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分发锅饼,人手一份。百姓哪里吃过这种带着肉丁的美食?一阵狼吞虎咽居然还有呼痛之音,咬着腮帮子了。 此时就连堂上的衙役看着百姓也面露羡慕,咱们也没吃过啊。 “张叙,是你要告本官停妻再娶?”张运再也忍不住了拍案道,同时斜眼看了都头一眼,都头反应过来,堂上响起威武之声,百姓们吞咽的声音立刻小了。 可张公子完全不当回事儿,整了整衣袖轻松笑道:“你刚才耳朵塞驴毛了?本公子字正腔圆,说的清清楚楚,告得就是你。”说着话张叙更以手点指。 张运见了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特么也太不给我脸面了,这是本县的地头。当即又一拍案:“见了本县不施礼,还敢咆哮公堂,给我拿下。” 县令一发火,衙役们左右为难,张公子绝非寻常,我能拿下他? “混账东西,竟敢咆哮公堂?”都头是县令心腹,此时带人冲了上来。 张公子看都没看对方,低头挑着肉吃。他身后的中年人见衙役逼近,却一挥手。刹那间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不由皆是掩目,怎么回事? 都头和衙役亦是一愣,没觉得什么啊,弄什么玄虚了?但随即却见百姓们神情古怪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憋着笑。不对,我 低头那么一看,裤子居然掉了,面上发热,急忙伸手去提裤子。 就在这个档口,张叙动了,上前挥动油手一人抽了一个嘴巴。 “居然敢对本公子污言秽语,掌嘴。”看张公子的动作,竟是干脆利落。 都头和衙役双手提着裤子,眼光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都被打傻了。以前再如何也想不到还有人敢在公堂上打他们,今天这事情到底怎么了? “张言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公堂上动手,给我拿下。”张运见了怒发冲冠,起身咆哮道,今日若不压下张叙的气焰,他绝对会成为笑柄。 见县令如此,衙役们不得不上了,可那个中年人向前一步,眼光在他们面上扫过。所有人又停下了,那眼神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