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做出调整之后,城头上的胡风也重新穿上了衣衫。
将城头的守备之责,交给刚才观战的两名校尉,他举起了千里镜。
“车将军,诸位,曹豹此人,不简单,战阵反应极快。刚才他若是还不撤军重整,今日曹军攻城的损失,会更大。”
“将军说,仗打到最后,不怕敌军百变,就怕他们老实。尤其是攻城战之中,换了是胡某,面对丁武,也会是一般选择。”
胡风出言格外的认真,他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为麾下战将解说。
车胄闻言想了想,问道:“将军之言,莫不就是书院中所言,以不变应万变,万变不离其宗?”
众将听了眼中一亮,再看看城下曹军的阵容,微微颔首。
胡风此时将千里镜交给亲兵,环视众人道:“车将军说的不错,所谓战阵百变,要营造对战局最有利的形势,或寻敌空隙。”
“一旦敌军稳如泰山,没有缝隙,老实,就代表你不会犯错!只要你不会犯错,敌军找不到你的缝隙,最重只有拼战力!”
说到这里,胡风一笑:“我丹阳军坐镇丁武,以我军战力装备,就是无懈可击!曹豹开始想求变,
可贵在于,认清眼前。”
“嗯,将军说的是,眼下敌军攻击,步步为营,力求稳正。虽然少了变化,却也少了空隙,二者相较,前者更优……”
车胄说着摇摇头;“将军,方才换了是胄,恐怕还会再试。”
听了胡风之言,车将军是感受颇深的,南山武院的军事理论,他都记在心间。但有了胡风临阵解说,全都变得生动起来。
众将的感受也是一样的,这等若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术课堂。
胡风听了却摇了摇头:“不,以风近日观车将军用兵,你的反应不会比曹豹慢。接下来,敌军求稳,车将军要思应对之法。”
得了胡将军的认可,车胄心中舒畅,随即,他便沉思起来。敌军战术多变,我军变化更多,但倘若敌军不变?
看着车胄和众将思索,胡风心中欣然,当年他能带出邱泽,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如今嘛,无论经验手法,都更为圆润。
“各位,你们继续思考,风要说的是,曹豹良将,反应极快,这不假。但方才一阵,他的反应应对,却都是被动的。”
“面对我军镇守的丁武,他没有太多出奇之法,只能稳正。
各位可再想想,面对城下的敌军,我军是否只能求稳正?”
再度出言,胡风的音调控制着,他知道如何才能让麾下更好的思考。将军说过,你教他十遍,不如让他自行理解一遍。
一旦麾下能够理解,那么,你的战阵经验就真正属于他了。但在那之前,主将又该如何引导麾下,往正确的方面想?
此间,胡将军是有很多经验的,有的来自陷阵,有的是山地飞龙。
众人思考的间隙,胡风当然不会忘了观察战局。自己之前的指挥有了效果,两名校尉替换之后,城头防御并无瑕疵。
当然,切换视角的话,还是有小小缺陷的。但胡风绝不会在此时去说,只要不影响战局,他不介意麾下犯点小错。
“将军……”片刻后,一名司马出言,看了眼车胄,却欲言又止。
“姜琦,你看我作甚?想到什么,尽管说。”后者不禁道。
胡风见状却道:“姜琦,做得对,可以看一眼,说吧!”
姜司马点点头,再想了一下方道:“将军,卑职觉得,眼下敌军虽不是无懈可击,却能将之看做无懈可击,以稳对稳……”
刚开始,还稍稍有些拘
谨,但见胡风将军闻言,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欣赏,不由得更加放松了,顿了顿续道:
“我军目下之要,在于稳守丁武,杀伤敌军,所谓出奇必担险。虽然卑职觉得,以我军实力,也不是太险,但稳正更佳。”
“至于是否要出奇,先与敌军做出调整,还得观将军之略。”
胡风听了摆摆手:“别观我之略,既然说了,现在你就是我军丁武的总指挥,若你是胡某,该当如何?”
“我是将军?”姜琦微微一愣,接着便道:“将军之前亲自上阵,是为提振我军士气,眼下,是否要示敌以弱?”
“卑职之前看过邱泽将军,镇守汉中的战例,以我军素质,战力优于敌军,若是别处求变,恐影响大局,因此还在丁武。”
“示敌以弱?曹豹布阵如此沉稳,我军又如何示敌以弱?”
“将军,此时沉稳,未必能一直沉稳,当日邱泽将军用此法,是看在敌军必要攻破城关,尚能窥机破敌,我军可以等。”
“等?”胡风不动声色,捻动颌下胡须,再问:“等什么?”
“等东海之处,我军的进展,沛国之处,大公子的牵制……还有便是
,将军口中言及,主公军师之计。”姜琦对答如流。
“但有一项,战局虽是改变与一隅,却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卑职认定,以我军战力筹谋,战局必会偏向我军,定能等来战机。”
“定能等来战机,若是等不来呢?”胡风说着双眼一瞪。
“等不来,丁武就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