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门到老夫人的院落,一切事情,已经说的清清楚楚。
自叶欢担任护乌桓校尉之始,晋阳城和叶府都经过了很多次的扩建。此时,老夫人的整个别院,都会作为祭奠之所。
叶欢为大将军,太傅,位居三公,喜事丧事,皆有定仪。便似当年在东都洛阳,行祭宗族之礼,亦不得有半点行差踏错。
但眼下,有叶丁掌控全局,处处妥帖,也不用他这个族长多费心。回到家中,到了灵堂,祭奠祖母后,叶欢便去看望父亲。
“兄长,兄长,兄长……”张叙何刚李韬等人,尽在此处,见叶欢前来,纷纷上前招呼,兄弟多年,一个眼神足矣。
“兄长,去看看伯父伯母吧,其余一切,有小弟!”张叙之言,代表了一众的心声,这几日,他们都是住在叶家客房的。
对他们,叶欢自不必客气,点点头,拍拍对方的肩膀,尽在不言。
进了内堂,侍女们上前见礼,早就听见门外的动静,榻边的叶夫人就要起身,叶欢赶忙到了榻前,握住母亲的双手。
“娘,儿子回来了,一切有我,娘和爹还要保重。”
叶夫人的面色微微苍白,带着疲惫之色,双
手有些冷。叶公侧躺在榻上,闭着双目正在养神,此刻方才睁开双眼。
“欢儿,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可惜,没能见到你祖母……”看见爱子,叶夫人的精神好了一些,说话间,眼眶又红了。
叶欢忙柔声道:“爹爹,娘,祖母得享天年,子孙环绕,如今能与睡梦之中故去,乃寿终正寝。二老不要太过悲伤,当要保重。”
说话间他也坐在母亲身侧,伸出手,将父亲的手也握住。
比起母亲,父亲的面容更加清瘦,看的叶欢心里一阵心痛。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老夫人故去,二老又岂能不……
叶公的嘴角一番嗫嚅,看着儿子想要开口,终究是摇头轻叹一声。
叶欢看在眼里,很清楚父亲要说什么,正色道:“爹爹放心,有一众贤达出力,眼下之势,尽在孩儿掌握之中,无需忧虑。”
说着手中微微一紧:“爹爹,孩儿知道你和娘心中悲楚,可想想,祖母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二老为此,伤了身子。”
“如今孩儿回来了,一切自有孩儿担待,总要让祖母身后风风光光。方才归府途中,多见百姓设祭,亦是祖母之德。”
叶公听了
颔首,双肩一动,叶欢立刻将父亲扶起,靠在榻上。
“欢儿,你的心意,为父岂能不知?回来便回来吧,你祖母见你在此,必定会心中宽慰。还有言之方直他们,确是良友……”
“此番家中之事,也多靠他们尽心尽力,欢儿不可失礼。”
“是,孩儿清楚,言之、方直,子宁等,皆乃欢之良朋。还是爹爹当年教导为友之道,方能得知,孩儿要多谢爹爹。”
叶公闻言,两道白眉一轩,右手微抬,却见叶欢一脸期待,不禁摇头:“这都是你自己以诚待人,为父当年……”
“父亲,不必自谦,说起当年,孩儿等当真还是一丘之貉。”
“你这混账,正经不了几句就来混说,言之他们一片真心,亏你说得出口。”口中像是在斥责,叶公面上却有一丝笑意。
叶夫人和丫鬟们见了,尽皆欣然。叶公这几日劳心劳力,又是心中悲痛,好在叶欢终于回来了,他才能有笑容。
“对对对,是孩儿不多,待会儿出去,给他们道歉。”叶欢一笑,将父亲的被褥往上拉了拉盖好:“爹爹,好好歇一会儿。”
说着又看向碧痕:“碧痕姐姐,给母亲也准
备软榻,今明两日,除了早间祭奠,就不用忙了,欢当守在堂中。”
“娘,让孩儿尽尽孝心,我还有很多话,要与祖母说!”
叶夫人颔首,伸出双手为叶欢整理了发冠,柔声道:“方才你爹爹说起言之方直,其实还有那赵历,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大公子,赵东主每日都来,和夫人在厨间帮忙。”听了夫人之言,碧痕一旁解释着,当夜,赵历是与张叙何刚一道来的。
“好!”叶欢点点头起身,对父母躬身一礼:“爹爹,娘,方才孩儿已经去过灵堂,仁儿礼儿他们都在守着,孩儿要换装过去。”
“去吧,还有两日,好好陪陪你祖母。”叶公轻声道。
“碧痕,让我来!”见碧痕要为叶欢整装,叶夫人起身道,接过丫鬟递来的衣饰,亲自给儿子穿戴起来。
叶欢张开双手,配合着母亲的动作,披麻戴孝,也是有讲究的。他是长房长子,又是叶氏一族的族长,自然与旁人不同。
叶夫人为叶欢穿戴,叶公靠在榻上看着,内室之中,一片安静。袁鸾与碧痕等人见了,只觉心中温馨。
为爱子紧了紧腰带,退后看了几眼,叶夫人才满
意的点点头。
忽又想起一事,便问道:“欢儿,你回来了,那信儿……”
“娘,有孩儿在,一切妥当,此时信儿恒儿毅儿他们都在为国奋战,远隔千里,身受军规,总要等到告一段落,才能回归。”
叶夫人摇摇头:“都跟你这当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