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也顾不上在皇上面前露不露脸的问题了,只想着着赶紧把这掉脑袋的活计扔回去。 伺候皇上,真不是人干的活。 一不小心丢了小命倒也算是一了百了,就怕生不如死打的半死,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原本还指望着新皇登基,一旦他得了皇上的青睐,日后可是位极人臣的好前程。 可谁知道,人前英明神武的君主,私下里竟然这般狂暴。 也亏得黄狗儿能够在御前伺候这般长久。 没点过人的本事,还真是做不到。 他自认贪慕虚荣大不过爱惜生命,所以如今只想把这烫手山芋赶紧扔出去。 黄狗儿看了一眼眼前看似唯唯诺诺的小太监,眼中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他接人待物至今,若是连这些小九九都看不出来,早就不知道丢了多少脑袋了。 自己也不过养病两日,这狗东西便承受不住了? 还真是可笑。 也不知道是谁,在知道自己病伤静养,上赶着跑到皇上面前去邀功请赏。 现如今想要知难而退,怎么可能? “成呀,这伺候皇上的活儿是不好干,这两日,也是辛苦你了。” “明日咱便回去殿前伺候着,你去禀了皇上吧。” 黄狗儿的语气听上去仿佛若无其事一般风轻云淡。 而那小内监,听到黄狗儿的话,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却不想黄狗儿就这般轻易的便应下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再想方设法去劝说黄狗儿。 微微松了口气,那小太监赶紧跪地扣首:“奴婢这就回去回禀了皇上,公公好生歇息,奴婢就不打扰了。” 见那小太监迫不及待就想离开的模样,黄狗儿脸色更是阴沉。 “得嘞,今日还要多辛苦你一晚。” 黄狗儿轻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那小太监,语气中却没有丝毫不满。 “那,奴婢告退了。” 小太监抬腿起身,冲着黄狗儿服了服身,便要离开。 “等等。” 黄狗儿突然叫住了那迈开步子的小太监。 “公公还有什么吩咐不成?” 那小太监脸上的喜色尚未散去,又听得黄狗儿唤他,顿时脚下一顿,转头之时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 看向黄狗儿,他生怕黄狗儿开口再反悔。 “算不得是吩咐,只不过皇上喜欢睡前喝上一杯雨前龙井,昨日忘了叮嘱你,今日可莫要忘了。” 黄狗儿脸上的笑容格外和善,只不过那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 那小太监对上黄狗儿眼神,猛地低头,不敢僭越:“奴婢省得了,谢谢公公提醒。” “去吧。” 黄狗儿伸手挥了挥,目送着小太监离开,眼眸中的冰冷才蔓延开来。 “既然那么不当用,就没必要活着浪费粮食了。” 黄狗儿冷冰冰的自言自语罢,伸手拿过那放在身边矮桌上的玉瓷瓶。 细细的拿着棉纱沾了药膏,一点一点的擦在自己的伤患处。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那伤口处的瘙痒,黄狗儿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 明日便要回去御前当差,这伤口……猴年马月才能恢复呀。 “公公。” 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她们这种卑微的身份,平日里见到主子都不敢抬头。 如今宁王身为王爷,这般尊贵的身份,竟然屈尊来到她们这些下人的住所。 没见过世面的小婢女,自然不敢担待,连忙就给黄狗儿跑来报信了。 虽然黄狗儿如今在宫中奴婢之中,已经是最大的管事了。 可是到底下人就是下人,即便位极人臣,也依旧只能住在下人的住所里。 哪怕他住的已经是最好最大的房间。 所以,当主子的,自然不会涉足这里,因为他们从心里就觉得脏了他们的身份。 朱权能够光临此处,别说是那小婢女了,就连黄狗儿也是惊讶不已。 “人呢?还不快迎进来?” 黄狗儿冲着那慌慌张张的小婢女喊道。 “哦……公公,宁王殿下交给奴婢了这个,人便离开了……” 小婢女伸手将手上的药瓶双手奉上,递到了黄狗儿的面前。 “宁王殿下说,公公的伤口愈合之后,便可能会引起高烧炎症,所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