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建虏倾巢而出,李献忠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这次是自己太意气用事了,原本以为建虏攻叶赫是想给自己下套,搞围点打援,没想到努尔哈赤居然盯上了开原路。
历史上后金直到6月才休整完毕,没想到他们在损失这么大的情况下,居然整整提前了一个月。
如今的局面已经完全不同了,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上帝视角”有时非但不能帮助自己,反而容易造成误判。
这次扫荡科尔沁,绝对算得上是一次前所未有大丰收了,可根本就无法弥补开原路被建虏扫荡的损失。
擅长偷袭别人老巢的李献忠,这回也终于尝到了自己老巢被人偷袭的苦果。
万历下旨赐婚,搞得自己同叶赫的联姻人尽皆知,果然还是本被老奴算计上了。
虽然开原路的人马一天之内就可以全部赶到广顺关,可是开原路最核心的五千骑兵已经被自己带了出来。
剩下的这些兵力要面对鞑子的全力进攻,还真是够呛。
也幸亏是有阎鸣泰同熊廷弼亲自坐镇,不然以自己手下几个参将游击的能力,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复杂局面。
可就算是自己丢下财宝辎重轻装返回,最快也要一天以上的时间才能返回开原,不知道广顺关还能否顶住建虏两三天的进攻?
这时在他的脑中飞快的计算着各种局面,很显然这次他不可能再去偷袭赫图阿拉了。
一是自己有过两次偷家的经历了,老奴不可能不在赫图阿拉留下足够的兵马坚守。
二是路程问题,去赫图阿拉至少要比救援开原多一天的路,他不可能舍近求远。
眼下自己只有迅速回防这一条路了。
宰赛听闻这一变故也十分紧张,因为他只是吞并了莽古斯部的大部分部众,并没有消灭他们的主力。
甚至连莽古斯本人都没有抓到。
按照原本的计划扫荡完科尔沁营地后,他要同李献忠设伏围歼赶回来支援的科尔沁骑兵。
这样他才能够安心消耗夺取的部众。
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自己的全盘计划落空了。
没有李献忠的支持他能否将这些俘获的部众安全带回自己的营地还是一个大问题。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说道:“李总兵,我愿意派出一千骑兵助你回师!”
李献忠知道这个时候宰赛愿意出兵一千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说道:“宰赛首领这次相助之恩,献忠铭记在心。”
好在如今战马充裕,李献忠留下了500辽东铁骑殿后,负责押运全军的辎重和缴获。
便率领4500骑兵奔赴开原而去。
此时的广顺关上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了,城上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
许多人脸上依稀还保留着战斗时的愤怒与痛苦,双手依然死死地握着武器。
鲜血从尸体的伤口处流淌出来,将城墙染成了一片血红之色。
城上幸存的士兵直接靠在尸堆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如果不是这粗重的呼吸,此刻他们与一旁的尸体并没有多少区别。
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让一些搬运尸体青壮依然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浑身是血的毛文龙,走到了监军阎鸣泰的身边,轻声说道:“启禀阎监军,鞑子终于退了,目前南关尚有可战之兵约两千人。”
“能用的火铳尚有300余杆,虎蹲炮的铅子及猛火油皆已用尽。”
毛文龙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阎鸣泰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建虏再发起一次冲锋,他们就只能以死报国了。
仅仅是一个白天南关就战死了将近五千明军,游击将军刘大宇战死,守备何懋官重伤,其余明军将领也都负伤。
他知道开原和铁岭两路的兵马几乎已经被抽空了,除了北关和西关这些重要的关口尚有一些军队驻守,再也派不出一名援军了。
连平虏卫这种李献忠的私兵也已经全部上了战场。
就在阎鸣泰一筹莫展之时,他发现开原知州张文柄居然带了一千多全副武装的士兵登上了城楼。
此时的张文柄在自己的官服外套了一件战袄,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手持战刀的他却一脸严肃地说道:“下官已经从带来的两千青壮中挑选出了1500人,如今他们已经换上了战袄,拿起了武器,随时可以迎敌。”
尽管让这些没有训练过的百姓上战场迎敌属于驱羊饲虎,但此时也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关下也已经是一片焦土了,望着熊熊燃烧的云梯,代善满是愤怒。
一旁的莽古尔泰宽慰道:“看来这广顺关今天是拿不下了,我们还是收兵吧。”
明军的火器今天异常凶猛,直接压的两红旗的弓手纷纷后退。
缺少了弓箭加持的八旗兵,在攻城时遭到了明军的顽强抵抗,尽管他们前赴后继的数次杀上了广顺关。
但是每每关键时候,明军就在城下放火。虽说直接烧死的人十分有限,但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却烧毁了攻城的云梯,阻止了后续部队登城。
导致城上的登城部队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