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上面布满了积攒多年的油腻,又因为盘面上纹饰的釉料本身是凹凸不平的,油腻和灰尘堆积在沟壑中,不好清理,显得脏污不堪。
不过透过那些油腻,大致能看到上面的画风,五彩折枝花纹和花鸟纹看上去是中国清代风格,但是绘画却有一股洋气,和普通东方风格的沉稳内敛不同,这花纹竟然粉嫩红艳,带着欧洲洛可可艺术气息。
而就在瓷盘的正中间,赫然是一幅人物画,是典型的西方贵夫人,穿着奢华蓬松的裙子,坐在欧洲宫廷风格的椅子上,旁边是大片精致粉嫩的花边。
瓷器整体淡雅纤细,粉嫩娇艳,是典型的西方风格,但是瓷器的光滑美腻,又是东方才有的。
初挽看了一番底款,顿时明白了,这是一件法国从清朝定制的瓷器,所以兼具了东西方特色。
初挽问了问价格,对方要十美元,初挽痛快出钱,拿下了这物件,想着回头可以研究下具体出处年代。
一般来说,法国人不远千里订购的中国瓷器都是给法国贵族用的,这些都该是有些来历的。
买了这件中西混合范儿的瓷器后,初挽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有时候也信缘分,觉得一个地方能捡漏一个物件就已经是幸运了,就算技术眼力再好,想着同一个地方捡漏两个物件,也有些过了。
所以接下来,她也没想着再出手什么,只是随意逛逛。
陆守俨买了一些当地的小红莓,鲜红鲜红的小浆果,他尝了一个,说很甜,初挽手里抱着瓷器,他便捏了来给初挽吃,初挽就着他的手尝了尝,竟然一点不酸,吃上去有一股微微的清甜,口感甚至有些绵软。
陆守俨看她喜欢,便又喂给她吃一个,这么边走边吃,初挽吃得嘴角都沾上了红色的浆果汁。
这时候,恰好旁边的乐队演奏到了高潮,大家欢呼起来,而在这欢呼中,有情侣热烈地抱在一起拥吻,看着青春奔放。
初挽好奇地扭头看,陆守俨显然也看到了。
陆守俨停下来不走了。
初挽挑眉看他。
陆守俨拿起纸巾,道:“擦擦嘴。”
初挽便鼓起腮帮子:“你帮我擦!”
陆守俨看她这样子,眸中带了笑,不过没说什么,拿着纸巾时,微低下头来,亲上她的唇角。
并不是蜻蜓点水一样,而是略吮了下。
初挽只觉得酥麻瞬间自瞬间蔓延开来,她抬起眼来看他,却只看到他泛红的侧脸。
他轻咳了声,淡道:“我们继续看。”
初挽很听话地道:“嗯……”
往前继续走着,因为已经捡漏了,心里很放松,就随意那么看看,也不指望买什么。
可谁知道,走到一处杂货摊时,初挽却看到,就在一堆杂物中,露出来半张羊皮纸,那羊皮纸发黄,显然很有些年月了。
初挽仔细看过这摊子,这是一个普通农民的摊子,上面堆满了各样家庭杂物,有破旧的搅拌机,磨边的书架,以及一些色彩缤纷到夸张的服饰。
而那羊皮纸就堆积在几本封皮破损的书中。
初挽便蹲下来,挪开了上面盖着的书,小心地拿起那羊皮纸。
那是一张大概十六开的羊皮纸,看上去是用拉丁文写的乐谱手稿,有一些音符和叶子图案做的装饰,初挽对拉丁文有所了解,认出这是公元1285年的意思。
她问了问价格,对方要价二十美元。
其实初挽可以感觉到,对方也许意识到自己喜欢,故意“多要钱”了,不过这几十块钱本就无伤大雅,她也就直接付了。
买下后,她仔细看了看这羊皮纸,可以判定,这确实是一个很古老的物件,但是她的拉丁文并不够好,不能判断这是什么,只能回去研究了。
陆守俨:“你是见到什么都能说出一二三的,没想到来到这美国农民大集,捡的两个都是说不清的。”
初挽:“国家和国家不一样嘛,别人的文化背景我们了解不多,就不好多说什么。”
陆守俨看了眼那羊皮纸:“这是拉丁文吧?”
初挽:“对,我只略懂一点点,看不太明白,得找个懂拉丁文的。”
陆守俨一听:“这个好办,我找殿卿给你看。”
他说的殿卿是那位外交部的朋友。
初挽:“他懂拉丁文?”
陆守俨:“那是自然,人家懂六七种语言,拉丁文是必修课。”
初挽:“那敢情好,回去照张相,传真过去,让他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