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买这么多也就二百多块钱。
这天初挽从一位跑家那里收了一件战国玉璧,那人却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是不是从冯七手里买了一件翡翠黄瓜?”
初挽一听,诧异,不过还是道:“是。”
那跑家摇头:“冯七这个人挺精的,专坑人,以后可得小心着。”
初挽到底疑惑,不动声色地试探道:“我看那翡翠挺好的,倒是也不算多坑吧。”
那跑家笑看了一眼初挽,那是看傻子的眼神。
初挽:“有什么问题?假的?”
那跑家摇头,叹道:“我听说,那家父子,拿着那块翡翠黄瓜跑到文物商店问了,人家直接说那就是玻璃的,慈禧虽然喜欢翡翠,但她手边就没冰种的!他的那件翠玉透雕盘龙头簪,还有她的翡翠朝珠,都不是冰种,为什么,那时候的人看翡翠和现在不同,讲究油润,他们还是照着和田玉那个喜好来,他们喜欢润的,所以清朝宫里头都是糯种,像那种看上去像冰种的,肯定不对!”
那人又道:“这里面还有一个,你说一般咱们的玉做个寿桃啊蝙蝠啊什么的吉祥花纹,好好的做什么黄瓜,这也不像话!”
他滔滔不绝地道:“父子两个听着,人家专家说得有道理,他们两个发愁,手里那么一个假玻璃的,卖不上价!他们这才想出一个招来,专坑大傻子的!冯七和那父子一起使了一个套,就让你们往里头钻呢,为了这个,最近冯七都不敢出来了,就等着你们离开西安才敢冒头。这个事,冯七可是赚了一大把,我估计得分了这个数。”
说着,对方比划了一个“一百”。
初挽听这话,倒是终于解惑了,她一直不明白这翡翠黄瓜到底怎么了,原来问题出在文物商店。
她也没多解释。
回来后,她对陆守俨道:“慈禧本人确实喜欢润的,所用翡翠都是糯种。”
陆守俨:“嗯?
初挽道:“不过自然也有例外,当年湖广总督为慈禧献寿礼,献的就是这冰种翡翠黄瓜。”
她进一步解释道:“至于黄瓜,更好说了,当时内廷把翡翠叫“绿玉”,慈禧对绿玉喜欢得五迷三道的,那个时候外地官员进内廷,最好的礼就是这绿玉,送得多了,自然花样百出。就慈禧自己,但凡能用绿玉做的物件,她都用绿玉,大到碗碟杯盏,小到耳挖钳子,全都是用绿玉来做,外地官员为了讨她喜欢,自然天天变着法儿奉承她,挖空心思做一些精巧少见的,这翡翠黄瓜因地就势,借了翡翠的绿,倒也做得妙。”
又道:“其实清宫里各样翡翠物件多了去,当年顾维钧的第三夫人黄蕙兰和犹太富商维克多·沙逊斗石赌局,两个人所赌都是清宫出的翡翠珍品,当时黄蕙兰赢了那一局,所用的物件就是一个核桃大小的翡翠青椒,据说那是溥仪卖给铁宝亭的,三十年代那么一个翡翠青椒是百万大洋。”
陆守俨:“所以是文物商店的鉴定师傅看漏了?”
初挽笑了:“这么大一个翡翠黄瓜,哪至于看漏了。”
陆守俨略一沉吟,懂了:“文物商店里,鉴玉的师傅故意把这个说成玻璃的?他想——”
初挽颔首,道:“他看到那翡翠黄瓜,贪了,自己想捡漏,想打打洛姓父子的心气,故意说成玻璃的,谁知道这洛姓父子两个撑不住,直接和冯七做了一个套,把东西卖给我们了。”
这也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文物商店的鉴玉师傅见翡翠黄瓜,有心占为己有,故意把真翡翠说成硝子,洛氏父子中招,信以为真,估计他们不甘心自家祖传宝贝竟然是假的,于是找了冯七设下陷阱,玩双簧,想坑骗自己。
所以他们好不容易把货出了,转身就跑,生怕自己找旧账。
亏自己还在那里想破脑袋甚至去了公安局,也没想明白,敢情问题出在这里。
陆守俨挑了挑眉:“这算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初挽心里笑得不行了:“不知道!不过这鉴玉师傅品行不端,这种人留在文物商店,也是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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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陆守俨初挽在西安文物局的招待下吃了顿饭,席间提起初挽爱好收藏,他们表示文物局下属的文物商店也可以供应内部人士:“你们看到什么中意的就过去挑挑,放心,我们都能兜得住!”
初挽见此,自然想去看看,长些见识,于是在西安文物公司的负责同志的陪同下,去各处逛了逛,先去了陶瓷门市。
西安作为六朝古都,所谓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文物商店内自然是宝物堆积如山,但到底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陶瓷这一块,以唐代陶瓷居多,元明清好瓷器并不多见,只占一个很小的内柜。
初挽大致看了几眼,发现几件鉴定错误的,便给他们提了,他们自然是一愣一愣的,没明白,不过现在她是贵客,当即就有人去找了专家查,一查,果然鉴定错误了。
一时几个领导对初挽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