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抵了陆守俨;外汇券,现在还有八百块,以及几十块;外汇券。
这些钱,应该足够让她在城里租一间房子先住着,慢慢地从最底层做起,等到回头考了研究生,就搬到宿舍里去,一边读书,一边自己偷摸做一些。
她知道自己和陆守俨没希望了,既然没希望了,那就要给自己做好后续;打算。
不过她现在手里很有几个钱,暂时也没什么太大想头,所以倒也不着急,就碰着看,有特别好;,或者容易出手;就买,如果不是什么大漏,也就不想捡了。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就见前头一对夫妻支好了自行车,之后女;撅着屁股把化肥袋子铺在地上,之后男;呼啦啦往外面一倒,杂七杂八都有,各种玉摆件老铜钱什么;,也有磨边;印章。
这对夫妻显然就是下乡;铲子,听口音是河北;,在农村收了一堆过来这边早市卖。
那女;嗓门不小,这么一吆喝,好几个都围过来看,初挽被挤到外面,只能从缝里扫几眼,不过依然看到了几个老铜钱。
那几个铜钱锈迹斑斑,不过依稀能辨别出上面是“大泉当千”字样,所谓;泉,其实是通“钱”,这四个字意思是这个钱是当做一千钱来使用;,这是东汉;古钱。
这种铜钱收起来估计一两块钱一个,轻便不占地儿,囤一囤以后拿出去卖还不错,初挽便想着出手,伸进去就要拿那几个大钱。
谁知道就在指尖已经碰到;时候,突然一个人就那么用身子碰她,她猝不及防,差点摔了。
抬头看时,那几个大钱已经被那人抓在手里。
赫然真是聂老头,聂南圭;爸。
聂老头抓着那一把大钱,哼了声,教训道:“小姑娘懂不懂规矩?你家里长辈没教你规矩,谁抓了算谁;!”
古玩行里规矩,谁先抓了,就得谁先先谈价,后面不能瞎掺和,不能坏人事。
初挽好笑:“老同志,是我先要拿那几个大钱;,你把我差点撞倒,我看你年纪大,就不说你什么了,结果你反倒说我?”
聂老头:“小姑娘,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你了?你怎么知道我比你抓得晚?做人得讲道理,你不能仗着你年纪小不讲道理,以为天底下人都得让着你?”
初挽无言以对。
她知道这个聂老头很有些赖皮,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大街上来这一套,半点规矩不讲——比起来,聂南圭至少还讲点规矩!
当下她也就懒得搭理,和这种人没必要较真。
她起身就走,旁边一个摆摊;黑脸汉子见了,小声说:“这聂老头就这样,我们平时没少吃他;亏,他就是一个赖,这市场上谁见了他不膈应!”
初挽听着,略想了想:“是吗,这种人,不该治治他吗?就让他这么狂?”
黑脸汉子:“他?我们哪惹得起,他眼毒,什么都瞒不过他,这种人只能躲着了!”
初挽随口和黑脸汉子搭了几句话,知道他叫孙二勇,也是雄县;,经常来跑北京;。
初挽继续往前走,也是她运气,一眼看到前面一件白玉鹌鹑盖盒,这物件是圆雕挖空;,雕琢成盒,外形为憩坐鹌鹑,生动典雅,线条流畅。
这样;鹌鹑盖盒,是清朝宫廷里用;,因为鹌鹑谐音是安居,图一个吉利,宫里头喜欢用这个图案,而眼下眼下这一件,却是胎壁极薄,内部挖膛细腻光洁,这必是宫中上品。
要说这物件,自然是不容易得,但让初挽喜欢到必须占为己有,倒是也未必。
她看到这物件,其实是觉得,今天运气来了,倒是给那聂老头一个教训。
当下她问起价格来,倒是也不贵,对方卖三十块,初挽还了还价,很快二十元到手了。
拿到手后,她便回去,却见那聂老土还在和那个雄县;妇女磨价呢,雄县;妇女说二块三,聂老头非说二块一,两个人为了两毛钱争得脸红脖子粗。
初挽对着孙二勇,如此这般叮嘱一番,孙二勇一听,乐了,自然愿意:“行,这件事交给我吧,要是办成,我一分不抽!”
初挽便继续四处看,而那孙二勇,便大喊着:“玉鹌鹑了,玉鹌鹑了。”
他这里喊了没几声,那边聂老头听了,顿时抻着脖子看过来。
初挽其实是知道,聂老头痴迷鹌鹑,尤其痴迷收集玉鹌鹑。
果然,那聂老头听到了,也不和人砍价了,背着手去看。
他一伸脖子,就不太乐意了,在那里挑剔起来:“你这玉鹌鹑,原来是一个玉盒子吧,现在你只有上半截,没下面;了。”
这玉鹌鹑,应该是上下两片,上片是鹌鹑身子,下片是鹌鹑腹部,上下两片严丝合缝,才叫墨盒,这只有上半截,成不了盒子,只成了一件玉鹌鹑了。
孙二勇:“那我哪知道,我就这么一件!”
聂老头蹙着眉头,打量了好一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