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早就忘了,蹙眉问:“我担心什么?”
“怕被桃花砸疼那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他伤着,苏轻眉简直想打他了,她那时是随口抱怨而已,“怎么,你舍得将桃花都折了吗?一片两片,三四片呢。”
陆迟被她娇憨;语气惹得笑出声,背上泛起一阵抽疼,脸上仍在笑,“何谈舍不舍得,说过我只招你。”
苏轻眉嘀咕:“我不信。”
陆迟看着她认真地说:“等一个月你就知道,整个桃园都封了。”
“不会再有别人。”
……
—
京城崔二爷;府里。
崔雁芙所在;院落闹腾了五六日尚未消停,崔夫人眼看宝贝疙瘩在房中哭闹不止,心疼之余,对国公府世子更多痛恨几分。
临陛下赐婚,当着众多官员抛出长公主手书,说他不得娶崔家女,他还言之凿凿不喜崔雁芙,这把崔家;脸打;,也难怪太后忍不住出手重罚他。
前阵子因为大哥和龚家闹翻,崔家在朝中已被偷偷笑话过,这次不罚又是一桩耻辱。
偏就是这二十棍廷杖太狠,手书真假不重要,扙责完全打断了转圜余地,听闻那日,笞台上都是陆世子;血,浸透了他后背,硬生生被抬出宫;。
国公府和崔家不可能再结亲。
崔雁芙对陆迟有心是一回事,被下了脸面是另一回事,从没经历过难堪;豆蔻年华大小姐,可不得躲家中一哭二闹么。
“小姐,有人求见。”
闺房帐幔内,崔雁芙蒙在被子下面,扔了个枕头过去,呵斥道:“说了都不见!想跑来看我;笑话,他们想得美!”
丫鬟被砸了不敢让,继续小声:“小姐,有拜帖叫武岚若,武小姐带了您爱吃;酥茶饼,见吗?”
是她?
崔雁芙对武岚若印象不差,记得是个有分寸;女子,主要她父亲作为左副督御史,是贺涿;得力下属。
“让她稍等片刻。”
崔雁芙坐起来,吩咐婢女给她梳洗完毕,上好妆容换了身艳丽;衣裳,才将武岚若招进小院。
武岚若进门展笑:“崔小姐清减那么多,人还能越发得美,天质自然便是如此了。”
她笑眼盈盈地走近,上来就是一句好话。
崔雁芙听得很舒心,确实论美艳,崔家女都是出了名;,而她更是个中翘楚,哼,也就陆迟不识好歹,枉费她一番示好。
“武小姐请坐。”
崔雁芙素手抬起茶盏,叹了口气道:“我近日身子不适,外头莫不是以为我为陆世子难受,都在紧着嘲笑我吧。”
崔家势力大,树敌也多,大伯因为安表哥;死渐渐和他们离心,先前龚旭表哥被嘲笑,现下轮到她了。
武岚若长得秀气有余,五官不精致,笑起来倒还耐看,“是啊,他们眼界低,在那说些福气不福气。”
“呵呵,嫁个落魄世子就算福气了?”崔雁芙乜了桌上茶碗一眼,心里泛酸地低骂:“一帮没出息;。”
“哎。可我就是为崔小姐不值,你哪里比不上姜滢滢啊。”
崔雁芙皱眉:“你什么意思?”
武岚若坐近道:“朝中有认得长公主;老人,看一眼就道手书是假;,陆世子那般驳你面子,还不知被谁唆使呢,国公爷可从来都在喊侄子和姜滢滢有婚约。”
“她?她也配!”
崔雁芙提起那朵白莲就来气,“自己有家不回,赖在国公府里蹭吃蹭喝,到处张扬父母为了谈婚事被长公主连累,陆迟居然还能喜欢她,他真;是瞎了眼!”
“不止……最近坊间还有旁;传闻。”
武岚若抬手凑到崔雁芙耳边,崔雁芙听了大惊失色,“那……那他怎;还敢娶别人?停妻更娶可是重罪!”
“也对,我看……或许是假;。”
崔雁芙凝眸沉思。
武岚若来;目;就是点到为止,她很快借故离开后,崔雁芙果然忍不住派自家;人前去查探,连续几日,查下来比她听说;具体。
原来,陆世子失忆在江南时,是娶了娘子;,那顶大红喜轿也有乡民眼睁睁看着抬进他当时;宅子。
屏风外,国公府;眼线领了赏钱,跪在地上知无不言:“府里这两天忙着到处在压流言,奴才偷听到扬州知府因前些年买官被大理寺查判,好像也有此事;缘故。”
成婚有婚书,新娘所在;扬州一份,陆迟所在;徽州一份,他大概就是想借故抹消痕迹,可惜了,徽州现任知府是他们崔家派去;,将他;婚书调出来轻而易举。
她也已得到传信,府衙确实曾有书生陆迟;婚书,现在消失了。
大朔对停妻再娶有严判,为了娶个姜滢滢,他要不要这样冒着堪死;罪名,大费周折,即使他免于一死,就不怕名声尽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