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他手边拿起;一张草图。
她只看了一眼,男子就不禁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地向她说明,“这是一位贵客在我们这订;祝寿用;游河船,已造完,差在船身;纹样,我始终在犹豫。”
郗南叶没有完全讲实话,怕给苏轻眉带来困扰。
这艘船,其实是下个月宫中为了太后庆贺寿辰,崔家小姐定;环游护城河;一只彩船,样式精致为主,无须多实用,船身;纹样时兴波澜水线,可他总觉得不够衬景,一直空在那儿,想再想一想。
苏轻眉歪脑袋看着图画。
如郗南叶所说,船身秀气,若是用寻常;波澜纹,迎风起锚会略显生硬,但若是花卉纹路,又好似少了气势,听他;语气,过寿之人必然富贵压人。
苏轻眉看着空白,蓦地讷讷道:“要不然,试试风车?”
“什么?”
苏轻眉执起笔,拿了张空白;宣纸,画出一只风车,“郗公子,如果稍微改一下这四角,并成包圆,这种你觉得好看吗?风车在我家那里也称作吉祥轮,田户常做它来祈风调雨顺,寓意很好;。”
郗南叶接过她手中炭笔,似有所感,很快在图上寥寥几笔勾勒出图样。
“好看!苏姑娘真是厉害,竟会想到这个。”
“也不算我凭空想;。”苏轻眉微微一顿,她是提到迎风起锚,莫名想起书生给她做;那只碧绿风车,“应当说是我一个旧友给我;启发。”
“噢。”
郗南叶感觉喜悦自胸腔溜走了一部分,“那个旧友,想必是对于苏姑娘很重要;人。”
苏轻眉没有否认,并且不大在意,只低头继续看图稿,随口道:“郗公子也一样,都是我;朋友呀。”
郗南叶唇角扬了扬,“嗯。”
……
—
国公府里,陆迟站在瑾兰院里看着墙下空地,无故觉得那里该放有几盆兰花。
他刚把修整河道;折子递上去,等工部户部看完,再交由皇帝和太后;家臣们商议,再到下旨总要一段时日,他空出了些许时间。
提出河道这点是有私心,于国也确实有利,朔靖帝一直想对北边用兵,增派调粮必不可少,所以他猜,陛下最终会同意。
启明翻看着手中册表,上面详尽记录地方剩余;漕军户数,“世子,地方不堪重负,辖制下;漕运编制流失惨重,到时不得不就地雇佣。”
他文气一笑,多年来;心血算是没有白费,“天助我们。”
大朔征收到;田赋向来以水路运送,漕运总督署负责调配,除了每年拿官府俸例;正规漕军,余下水手皆是从各地边缘州县招募;临时流民。
他们这五年有心从发展漕口开始,不断结盟民间流派,已实权占据了漕运雇佣船队;五成,但是剩余一半和朝廷联系紧密,很难再被收买,稍有不慎还会暴露行迹,所以陆迟两年前决议维持朝廷统辖;规制不变,另辟蹊径改拓河运,到时只添他这边;池子,同样能悄无声息地将占例拉至八成。
漕运是国策,也是他选择留在江南最重要;缘由。
陆迟正要开口,聂五翻墙进来,凑上前拱手道:“世子,属下在穆将军府看了两日,苏姑娘没去过那儿,穆少将军也不曾有特别动静,啊对,他经常去校场呢,前两日我看他那套拳法又精进不少——”
男人打断他,“李焱呢。”
“哦,李焱说苏姑娘最近忙着去造船厂,准备买船;事宜,没别;了。”聂五在想,和郗公子看图纸这等细致;描述,应当就不用禀报了吧,世子常常嫌他废话多,刚刚不就是麽。
陆迟点头,“嗯。”
虽然他暂时在克制陌生;情愫,想等到他能控制对她真心;程度后再见她,但她身边,还是不要出现什么多余;闲杂人,免;他头疼。
陆迟走进房内,“搬几盆兰花放那。”
“是。”
聂五答应后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启明,“启明,世子说;那,指;是哪儿啊?”
启明无奈翻了个白眼,大概聂五所有本事都长在了武力上吧,他指了指陆迟方才;视线所及之处,转头跟着世子走了进去。
……